而黑袍男子身边穿着月牙锦袍的少年看起来倒是要温和一些,生得也是极好,肤色雪白,还带着莹亮的光泽,看起来,像是冬日里头凝起的猪油膏脂,让人心神荡漾,再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个穿赭色袍子的男子,眉眼上还有块极暗的胎记,看不清是何形状。
而最右边站的是个阳光可爱的少年,容貌虽然算不上是顶顶出色,但胜在身上活泼的生机,叫人也跟着活泼起来。
这四人一出现便引来无数目光,守门的伙计脸上挂笑,就把他们送了进去。
长乐赌坊极大,这地面上便有三层,那地底下呢,还有一层,不过,地底的那一层,是身份尊贵,比如说是什么高官啦,或是赌术出神入化啦,这样的人才可能进去,地上三层不同,只要你有钱都可以进来玩,不论赌注大小,哪怕只有一文钱,你也能在这儿找到逍遥地。
“几位瞧着面生,许是第一次来我们长乐赌坊,不如先在这一楼歇一歇,吃些茶水点心,看看旁的客人,便可上二楼去耍耍了!”
带路的小伙计极有眼色,初见祁袅袅四人便知他们是第一次来长乐赌坊,又见几人身上衣服布料甚好,下了决心要伺候好这几位主,自己今天的分红便又要提高了。
接下来小伙计把四人领到一楼用茶的小几上,又讲了一些长乐赌坊的规矩,便下去了,留下祁袅袅他们,喝了会儿茶,就开始四处看起来。
一楼的装饰布局倒也爽朗大方,只角落里放了几张茶桌,上面一一摆放着茶水点心,还有往来侍女不断的给客人们添茶,服务得十分周到,而周围密密扎扎围着一圈的都是些赌客,玩的东西种类也多而杂,塞戏,弹棋,围棋,赌码,种类繁多。
四人各自散开,去周围看了如何赌的,便开始耍起来,用不了多久,各式的赌局便都顺上一遍,不过来此地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赌的,几人见在一楼探不出什么消息来,便一齐上了二楼。
方才那小伙计说了,一楼是些散客,玩几局便走,故而流动性极大,玩的呢,又都是一些牌啊,棋啊,不过呢上了二楼便不一样了,那儿赌的都是些活物,再三楼可就是贵客休息的地方了,只有一个房间,由长乐赌坊的幕后老板招待客人用,祁袅袅他们便上了二楼。
“大!大!赶紧的!”
二楼充斥着赌客们撕心裂肺的起哄叫喊,祁袅袅还觉得闻到了一种动物的土腥气。
等几人低眉细看,便见二楼有几个铁质的狗笼子,里面什么样的动物都有,狗,蛇,或是长着漂亮脸孔的美少女都有,这下,轮到袅袅张大嘴表示吃惊了。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袅袅和卫衡在郁水便是了解过人界的赌术,只是二楼这样的赌博方式,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四人挪步来到人聚集得最多的地方。
袅袅像只泥鳅一般的滑到人群里面,好奇的盯着桌面上那竹制的小纸篓。
那竹篓,只小小一个,刚好可以放在手心,便可稍微遮挡一下。
桌旁的人聚精会神的看着赌局,拼命伸长脖子,看小篓子里那两只蛐蛐儿打得如何。
祁袅袅自然也去看,探过头去,就见两只蛐蛐儿正斗着,一只通体翠绿,另外一只,带着点棕灰,看起来,那只棕灰的快要胜利,过不了多久,棕灰色的蛐蛐儿终于赢了,围在桌旁的人都高兴的拍起手来,当然,也包括祁袅袅,
不过,少女将视线投到棕灰色蛐蛐儿主人时,且看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师父,你怎么在这儿?”
袅袅惊异的叫出声音来,对在这长乐赌坊看到自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荒老祖感到十分吃惊。
“哦,哦,是袅袅小丫头儿啊,被你们找到了我可真是你们运气尚佳!”
荒老祖呵呵笑一声,把那只棕灰色的蛐蛐儿收回到小竹盒了,小心翼翼的放好。顺带的,还乐呵呵的把自己赚来的钱收到怀里去。
荒老祖还正想带袅袅来一把,便被祁袅袅迫不及待的问话问得一愣。
“师父,您之前答应过我的事儿,何时告诉我。”
等老先生回过神来,轻声叹气,道,
“现在,为时尚早,不过呢,为师知道你们在烦恼什么,而且,我还想到了法子儿。”
荒老祖扯开一个得意的笑容,先拉着祁袅袅在二楼走了一圈,而后便带着四人下了底楼。
底楼一层,只玩一种游戏,叫六博,但是人依旧是多,大家伙儿聚在一起便喜欢大声喊叫,又因着它在底下,光线不充足,稍显阴暗,就点了油烛照明。
跳动的烛火,还有浮动的人声,却敌不过众人想要一夜暴富的美梦。
这六博如何玩,荒老祖十分贴心的给袅袅他们讲了一遍。
即是用十二棋,六棋白,六棋黑,所掷头,谓之琼。每人六棋,局分十二道,中间横一空间为水,放鱼两枚。博时先掷采,后行棋。棋到水处则食鱼,食一鱼得二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