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的慎重和认真让我再无法逃避,我不得不认真而严肃的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底闪动着动人的神色,像是在期待,在期翼,抱着莫名的希望。
蠕动了一下嘴,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即便是拒绝。
千言万语卡在喉咙,说不出一句严肃惋心的话,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也不忍心伤害。
对于现在的宁远,我当他是朋友。
而我,自私的有些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毕竟我们曾经也算是经历了很多事情,就算最后分开,但那些事情足以在我们之间产生默契。
虽不至于心灵相通,但我们彼此了解,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不开心的时候可以互相安慰鼓励。
可是显然,他并不能与我做这样的朋友,而他要的,我也给不了。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我正准备说话,房间原本就没有锁上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推开。
‘砰’地一声,惊了屋中的我们。
我转眼看去,就看见华旭阴沉着脸走进来。
显然他这是急匆匆追来的,有种披星戴月的风霜,好似从满城风雨中汹涌而来,带着一身的冷冽。
他没有理宁远,拽着我就走。
宁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讥诮:“华先生现在是贵人事忙,顾左顾不了右。”
我不知道他们在别的地方有没有遇见,但是在我的记忆中,这却是两人头一次面对面的交锋。
拽着我的华旭在门口顿住步伐,扭头冷冷瞧着宁远,冷冽的警告:“离她远一点!”
宁远慢慢道:“脚长在我腿上。”
淡淡的语气,无声的挑衅。
华旭冷冽弯唇,优雅的警告:“宁远,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他悠然的呵了一声,愠凉的声线凉如水:“你可以试试看。”
想到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宁远因为我而与华旭产生冲突,因此我在这个时候叹息了一声,我对他说:“我们回不去了。”
华旭拽着我转身走,宁远追上来将我拽了回来,扶着我的双肩对我说:“安静,夹杂他们中间,夹在他对那个女人的愧疚中,你不觉得累吗?”
我抿着唇沉默,有些难以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紧追不舍:“这几日,你敢说你没有感到累?没有感到气妥?”
我眨了眨眼睛,沉默的问自己累吗?我想我是累的,尤其这两日,可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华旭被林施雯缠的没法,再加上林施雯的那个儿子,尤其是想到那日在医院里的场景我就感到阵阵无力。
华旭没有对那个孩子说真话,因此让丁丁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是华旭的儿子。
无论是哪个孩子,当然都无比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生活在一起,一家人开开心心,团团圆圆,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我却看着格外的不是滋味。
华旭不能扔下那对母子不管,他也说了,他欠他们的,他愿意还,尽其所能。
既然他不能丢下他们,那么就只能任那对母子这般纠1缠不清,剪不断理还短乱。
然而我心里却深知,若是长此以往,别说他们会觉得累,我也觉得累。
即便被宁远道破,可是目前,我却并不想做任何决定。
虽然理解华旭,可是这两日我心里也颇有微词,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也学林施雯?自杀?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样的事情,我显然是做不出的。
华旭阴冷的说:“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宁先生难道是想事业了吗?”
他语藏玄机的提醒宁远:“到底什么选择才对宁先生最有利,我想无须我说。”
说完,华旭就将我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是沉默的,谁也没看谁,彼此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我并不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也并不意外他是怎么找来的,但是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
有些情绪憋在心底格外难受,像是要炸开一样。
最后车子在安静小居停下,加开安全带,我最终还是发了一通脾气。
我冷冷的说:“如果你找来保姆的目的是为了监视我的话,那么我们就到此为止!”
说完我就要下车,却被他拽住了手臂。
拽着我,他并不急着说话,我的余光能看见他在看我,一直都在看我。
等了等都没有等到他的只言片语,最后我挣了一下,他却握的紧。
又过了几秒,他这才倾身过来,将我逼着靠在椅背上,他咄咄逼人的凑近我,与我隔着暧1昧的距离。
我们甚至能清晰的数清彼此的眼睫毛。
深深看了我一会儿,他这才对我说:“我并没有要监视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安全。”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
即便再硬的心肠也在他这婉转示软的话语中软下来,想到早上的事情,我冷冷的逼问,“你早上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忘记,早上他看我的眼神,眉眼里的愠怒。
那种凌厉的,好似是捉奸在床的眼神,真的让太伤人,此时想起我还觉得揪心。
我有些委屈心酸的瞧了他一眼就别开了眼。
他沉默下来,低低的对我道歉:“对不起,早上是我脾气不好,所以……”
他抱住我,按着我的头,让我被迫靠在他的怀中,他对我说,“早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