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藤野田放在暗处的一颗棋子,是藤野田用来保存实力的一颗棋子,等裴俊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
苏景初的躺枪成功的把傅雪换了回来,只是她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俨然已经生命垂危。
由于长期被药物荼毒,傅雪的四肢已经无法动弹,而她的精神也是一如不如一日,终日折磨的她最后就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苏景初叫了她很久才将她叫醒,没有什么力气,也没有什么精神的傅雪也只是睁了一下沉重的眼皮,而后又陷入了昏睡中。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中,她瘦了很多,本就瘦小的手此时在他的掌中显得更加小,柔弱无骨,脆弱的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骨折。
苏景初很恼怒,可是他并不会做出去质问藤野田这样的傻事。
聪明人之间说话做事永远都是干脆了断的,丝毫不需要浪费唇舌。
而且藤野田也只说会把人还给他,他却并没有说会把人完好无损的还给他。
他以为,傅雪对藤野田构不成威胁,他应该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女人。
若要说错也是他的错,要怪要恨也应该恨他自己,是他把人想的太光明。
这样的傅雪,苏景初无法将她带走,反而是在第一时间把她送去了医院。
得到消息的裴俊终于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赶往医院探望傅雪,他到的时候苏景初正守着傅雪。
两个男人见面,可谓是分外眼红,谁看谁都不顺眼。
这一次,裴俊没有要带走傅雪,苏景初也没有再像防狼一样防着裴俊。
病房里也没有发生原本应该火爆的场面,大家都很平静,谁也没有说话。
两个优雅的男人各站一边,静静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不知道站了多久,裴俊这才迈步离开。
傅雪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将她抱在怀中的苏景初。
闻着他身上让她熟悉的气息,她安定了不少,却又觉得这一切像是梦一般不真实。
她动了动,很想去触摸他一下,去感受一下这是真实还是梦境,手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轻微的举动还是惊醒了睡的并不安稳的苏景初,他睁开眼睛,就对上她浑浊的眼。
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苏景初认认真真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低声说:“你醒了。”
眼皮真的太过沉重,傅雪眨了眨眼睛,眼看着眼皮子又要合上,她支撑着硬要睁开再看看他。
她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似有若无的应了一声:“嗯。”
她觉得,有什么在身体里流逝,那种感觉,就像是生命在流逝一样。
她很害怕,也很紧张,说她怕死也好,说她胆小也罢,总之她现在真的不想死。
她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苏景初,还有她的亲人朋友。
这样的她让苏景初也很不安,虽然医生说她只要好好休息,好好调养就会好起来,可是他依旧不安。
怀中的她太过清瘦,也太过柔弱,软的像是一滩烂泥,好像轻轻一抖就会散架一样,让他小心翼翼的都不敢有大动作。
因此他每一个动作都是蹑手蹑脚,缩头缩尾的。
似乎连反映都迟钝了,醒了好一会儿,傅雪这才开始迟钝的去想关于豆芽的事情。
她很想问问豆芽怎么样了,很想知道她是否安好,可是还没与他说两句,她就又睡了过去。
听着她微弱的,似有若无的呼吸,苏景初整颗心都是悬着的,彻夜难眠。
裴俊和藤野田斗的不可开交,最后,裴俊终于还是从他好不容易坐上去的那个位子上被藤野田拉下来。
知道藤野田心狠手辣,可是一个人可以卑鄙至此,这是裴俊始料未及的。
为了对付他,他没有想到藤野田会不顾藤野家的利益。
不想裴俊再翻身,藤野田自然是各种打压,派给裴俊的事情也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裴俊倒是无所谓,懒散至极,不知道是真的不上心,还是被打击的惨了,破罐子破摔。
裴俊回来的时候裴妈妈正在厨房熬汤,其实她已经很久不曾下过厨了,可是最近下的有点多。
然,她每次端给裴俊的烫都不曾动过,因为他都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夫人,少爷回来了。”
得到佣人探来的消息,裴妈妈立刻将汤盛出来放在托盘上。
这次她再没有让佣人去送,而是自己亲自送。
每天这个点回来,迎接自己的都是母亲让人送来的一碗烫,裴俊几乎已经习惯,因此听见开门声,他就立刻给了命令:“从哪里端来的端到哪里去。”
裴妈妈在门口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她将烫放在屋中的桌子上,温雅的说:“累了一天,喝点汤舒服些,这里面我放了很多药材,对身体有好处。”
见是自己的母亲,裴俊站在屋中淡淡的看着她忙碌,无动于衷。
沉寂的气氛让裴妈妈有些不太舒适,她抬眸,就对上自己儿子那清冷的眉眼。
自打事情发生后,自打裴俊从医院看过傅雪回来知道一切后,自打母子两吵过一架后,母子两就再没见过面,也再没说过一句话。
对上自己儿子那犀利的眼,裴妈妈也并不懦怯,这是她教养出来的儿子,他很优秀,而她,身为母亲,也并不比他差多少。
她甚至可以自豪的说,这个儿子身上有一半的气质秉性都出自她的遗传和教导。
彼此对视了一会儿,裴俊这才问:“你和藤野田,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