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姚四儿垂下头,不敢出声,过了半天才低声道:“不,不到五十万。”
“什么,才这一点。”
秦为先眼中散出慑人的凶光,右手高高举起,一掌朝身边的桌子拍下去,发出“啪”的一声震响,
姚四儿脸都绿了,嘴唇抖索几下,两行热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哭诉道:“秦爷,您老人家知道我手脚大存不住钱,这些,这些还是昨个和今天上午卖假玉才得的钱。”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姚四儿一个小混混能把五十万捂在兜里过了一夜都沒花光真的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换成别人,恐怕前脚收了钱,后脚不是仍到女人肚皮上,就是丢进赌场里,哪里能有结余,
“混蛋。”秦为先恨恨地骂了一句,
姚四儿以为秦胖子又要揍他,吓得脸色惨白,忙从口袋里又摸出一块玉,挥着手道:“秦爷,这块玉是真的,我拿这块玉抵账还不行么”
只见,姚四儿手中捧着的是一块明代仿制的战国龙纹环,
不拿出那块高仿古玉还好,秦为先瞥了一眼那龙纹环更加气急败坏,“呸,到现在还敢骗老子,王八蛋你找死啊。”
说完,秦为先又要提脚踹过去,
刘宇浩眼睛猛地一眯,先是愣了愣,随即出手堪堪拦住怒不可遏的秦胖子,压低声音道:“秦大哥,先把那女士的钱还了,姚四儿的事等会再说。”
秦为先一想也是,便点点头,吩咐工作人员很快拿來了二十八万交到那位中老年妇女的手里,那妇女拿了钱虽然感激,却不敢再待下去,只冲刘宇浩弯了弯腰急匆匆离开,
“宇浩兄弟,我哎。”
办公室里,秦为先满脸愧疚,话未说完便垂头丧气地一拳擂在自己腿上,
刘宇浩手中拿着姚四儿交出來的龙纹环把玩,脸上也有几分尴尬,笑道:“秦大哥,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怀疑是你在私下出售假玉。”
秦为先摆摆手,道:“这件事不能怪兄弟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托大,沒有及时把姚四儿那种垃圾清理出俱乐部,差点就让咱们公司陷入信任危机里去。”
古玩、珠宝这两种行业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企业,其生财之道在于科学的管理以及客户的信任程度,这种特殊行业一旦发生了出售假冒伪劣产品的事并传扬开,其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甚至会影响到企业的生死存亡,
刘宇浩笑着摆摆手,道:“快别这样说秦大哥,再说下去,我真的要羞死了。”
朋友之间的交往贵在相互信任,说实话,刘宇浩这次怀疑到秦为先头上的确是他做的不地道,好在事情很快就查明,还了秦为先一个清白,要不然一旦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难免以后两人心里会留下阴影隔阂,
其实说起來这件事还真不能全怪秦为先识人不明,
突然接手偌大一个长城俱乐部,就算秦胖子有三头六臂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全部掌握所有员工的品行,再说了,要是秦为先上來就把吴凌松留下的员工开除,他也沒地儿找那么多工作人员把这场子撑起來不是,
秦为先看了一眼刘宇浩仍在兴致勃勃把玩手中的龙纹环,苦涩笑道:“兄弟,我以前是干古玩买卖的,那一眼假的物件值得你看这么久么。”
刘宇浩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道:“这可不是一眼假,秦大哥,你今儿个可是打眼喽。”
“什么,怎么可能。”
秦为先一愣,揉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下刘宇浩手中的龙纹环,嘿嘿一笑,道:“兄弟,刚才的事哥哥一点都沒生气,你也用不着拿这高仿物件逗我开心。”
刘宇浩轻笑摇头,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一点点在龙纹环上比划,“秦大哥,你怎么就认为它是高仿古玉了呢。”
所谓高仿古玉指照搬照抄古玉器型、纹饰、色泽与琢工的伪造玉器,其目的在于以假充真,以新充旧,牟取暴利,
这类玉器虽然与仿古玉是孪生兄弟,都以仿古为形式,但工艺水准和艺术价值却相去甚远,它多采用低等或劣质玉料,琢工粗糙,造型与纹饰常有失古制,而且几乎每一件上都有刻意伪造的沁色,所以不能笼统地将其归于仿古玉的范畴,称之为伪古玉或假古玉,比较恰当,
伪古玉是金石学兴起之后的副产品,金石学营造起全社会持续好古的风气,仿制造假便随风气而至,成为宋元以來我国玉器制琢中的一大痼疾,
宋元直至民初的伪古玉,器型、纹饰多依古玉图谱仿制,但古玉图谱均以摹绘形式著录,常与原物略有出入,因而真伪不难分辨,
不过,在秦为先眼中,刘宇浩手里那块高仿古玉根本就算不上伪古玉,顶多不过就是一件现代工艺品罢了,而且还是粗制滥造的那种,
“兄弟莫逗,哥哥虽然沒有王师傅那眼力活儿,可好歹也在潘家园打滚了二十年,这块玉远看沁色是死的,近看也沒有古玉应该有的老气儿,怎么也不可能是真物件。”
秦为先笑着摆摆手,一脸的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