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及到齐老爷子,刘宇浩立刻坐直身子,先是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后,才笑着摆摆手,谦虚地说道:“葛大师过奖了,老师自然能独占熬头,可我就只是略微懂得一些皮毛罢了,谈不上知道很多。”
虽说过分谦虚等于骄傲,毕竟交浅言深,刘宇浩实在沒有必要跟葛大师透露太多他和齐老爷子之间的事,
听了刘宇浩的话以后,葛大师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浓浓的失望之意,但老头还是有些不甘心,皱了皱眉头,又问道:“小友,我今天有一个问題想向你请教。”
直到这时,葛大师才吞吞吐吐地说明了自己此來的真实目的,
刘宇浩愣了愣,想笑又不敢笑,正色说道:“葛大师快别说请教二字,有什么事您直接问好了,小子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葛大师微微点头,道:“听闻以李炳辉先生为总编的《中国古陶瓷全集》宋代部分中,沒有北宋官窑的记载,其原因是迄今为止还沒有找到烧造遗址,沒有遗址的相关佐证,就无法确认存世的官窑瓷器。”
刘宇浩点点头,道:“葛大师说的沒错,据我所知正是这样。”
众所周知,考古依托最为关键的一是古文献,二是存世的古器物,
但是存世的古器物,就目前的鉴定乱象却难以求证,都说是正宗,所以有就当沒有,古文献是宋人叶真所著的《坦斋笔衡》一书中记载是目前已知的最早关于官窑的文章,
文章说:“政和年间,京师自置窑烧造,名曰官窑”,但是先前就因遵循“京师”一词的释义确定烧造遗址的时候,却发生了争议,一方说京师是指京城,一方说京师是指朝廷,随着开封皇城的考古挖掘结束,事实证明沒有烧造瓷器的窑址,
于是,有人说叶真写的《坦斋笔衡》只不过是民间野史,杜撰的故事不足为信,
在沒弄清楚葛大师的真实目的之前,刘宇浩现在的回答只能说的中规中矩,
“那北宋究竟有沒有官窑呢,齐老这些年也沒有一个定论吗。”
葛大师眉头皱成了一团疙瘩,心里好像存着很重的心思,刘宇浩得出來,老人很是急于想了解北宋官窑存在的真实性,
“葛大师,据我推断,叶真应该是宋高宗赵构建都临安执政的晚期或退位但却健在人世时的一般文人,因为书中有提“故宗”一词。”
刘宇浩喝了一口茶,把话題引到了《坦斋笔衡》上去,“并且《坦斋笔衡》能够成书中记载应属事实,不然早被禁止叶真也会株连抄斩了。”
这个回答已经告诉葛大师,刘宇浩自己心里认为,北宋有官窑存在,
刘宇浩之所以沒有直接回答葛大师的问題讲出齐老爷子的法,而是引用了古人的书,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际上,北宋究竟有无官窑在考古学者中的争论已经由來已久,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的清楚的,以齐老爷子的脾性,在沒有真凭实据之前他老人家不会下结论,而做为老人的弟子,刘宇浩就更不方便直接定论,
否则,一旦今天的对话传了出去,在一些“有心人”來,他的话就有可能会被视为代表了齐老爷子的法,
其实刘宇浩不用去管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早就在鹿皮图谱中获知,北宋是有官窑存在的,但苦于沒有实据,这些话他不能言明罢了,
刘宇浩总不能扯着嗓子对世人大吼,“我知道,我的异能知道北宋有官窑存在”吧,
真要是发生那样的事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被别人成了失心疯,要么就一定会被某些科研部门秘密抓起來当做研究对象,
刘宇浩可不想当白老鼠给人做实验,
葛大师皱眉想了半天,问道:“宇浩小友,能解释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些观点吗。”
刘宇浩呵呵一笑,道:“既然是葛大师让我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但我也就是一说,您老也就是一听笑笑罢了,当不得真。”
葛大师被刘宇浩逗乐了,脸上的愁云去了不少,“咱们可以当朋友之间相互探讨问題嘛,沒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葛大师的话是那么说,但刘宇浩还是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葛大师肯定知道,古代社会等级制度非常严格,有很多规矩,阶层不同规矩也不一样,所谓沒有规矩不成方圆就是如此。”
葛大师点点头,但沒有打断刘宇浩的话,饶有兴致的继续侧耳倾听,
刘宇浩又道:“官窑,字面解释可作官府置办的窑场,但是官字在古时有指天子的意思,那么官窑很有可能是指天子之窑,而叶真作为一般文人,行书说文都要避开皇上的字号,所以在文中有关皇上的字号时会用隐含的方式记载。”
葛大师自然熟读过叶真写的《坦斋笔衡》,听闻刘宇浩的话后如醍醐灌顶般突然抬起手來拍了拍脑门,道:“你是认为书中开始处写道,‘本朝以定州白瓷器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窑器’其实就是指的官窑。”
刘宇浩沒有回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淡淡一笑朝葛大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