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老在一番考虑后终于点点头。
五件重器交到故宫博物院去,而居中联络之人又是他,可以说,这次褚老是担了大干系的,可为了让更多的人一眼老祖宗们为大家留下的瑰宝,褚老认为自己义不容辞!
借着褚老去联系故宫博物院江老的时间,刘宇浩将集荣老一生心血的笔记拿出來粗读了一遍,他要趁着荣老在身边抓紧时间请教一些问題。
荣老毕竟是玉雕大家,又和齐老爷子身出不同流派,在对玉雕的理解和对一些技法的运用上有他独到的认知,这些可都是书本和《南雕秘录》上学不到的东西,刘宇浩很珍惜现在的每一分钟时间。
很快,褚老联系完毕后走了回來告诉刘宇浩,等展览日期定好以后,江老会带着自己的学生们亲自來迎接这五件国之重器,务必会做到安全稳妥。
对于江老的本事刘宇浩自然是放心的,呵呵笑道:“这次可真要谢谢老师了,凭我自己的面子想要把这些宝贝送去故宫博物院展览可是要费老鼻子劲呢。”
荣老在一旁凑趣哈哈大笑。
褚老一脸惭愧摇摇头,老人家知道江老的脾性,如果刘宇浩提出这个要求,江老高兴还來不及呢,哪会为难刘宇浩?这是刘宇浩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不过,对于学生的这种轻飘飘不着痕迹地奉承手法,褚老很是受用。
“宇浩,本來我心中还有些犹豫,可现在來,你在古董方面的造诣已经得到了齐老的真传,有个物件还是让你先一下,我心里也好有个底儿。”
褚老笑眯眯的坐了下來,手放在一个一尺來高的箱子上。
两位老人家岁数大了,刘宇浩本來是安排好让老人去酒店休息,晚上再带着小妮子來为二位老人接风洗尘的,可现在褚老说的慎重,刘宇浩也甚是工整地坐了下來,等待褚老后面的话。
褚老见刘宇浩的目光一直在那个箱子上巡梭,顿时笑意更浓了,轻轻拍了一下箱子,说道:“不用猜了,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物件,等你自己打开不就知道了么。”
刘宇浩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哪是在猜,刚才他已经催动异能透视进去了,要不是褚老突然打断了他,现在刘宇浩就已经能对那物件说个一二三了。
虽然沒有弄清楚箱子里是什么物件,可刘宇浩却知道,里面放着的是一件瓷器。
招呼藤轶拿來剪刀,刘宇浩拆开箱子外包装,打开了一眼顺口道:“素三彩?”
“对,就是一件素三彩!”
褚老吸了一口气,站起來凝视那素三彩瓶一会,才说道:“宇浩,你來这瓶儿,我想听听你有什么见解。”
“素三彩”一词首先出现在清末寂园叟《陶雅》中。
书中写道,“西人以康熙黄、茄、绿三色之瓷品为素三彩”,其中的“三”代表多数,无特定含意。之后,民国初年的许之衡在《饮流斋说瓷》中也提到:“茄、黄、绿三色绘成花纹者谓之素三彩”。
“既然你能知道这是素三彩,那么就一定知道素三彩的來历吧?”
褚老笑着问道。
刘宇浩呵呵一笑,说道:“老师,素三彩早期发展应至少追溯到唐朝,烧制技术成熟于明正德年间,可一直到清康熙时素三彩才出现衍生出许多新的品种发扬光大。”
褚老微微点头,笑道:“你说的沒错,可你知道为什么唐代到明朝素三彩都一直默默无名,可到了清代却大肆盛行吗?”
刘宇浩禁不住老脸一红,摇了摇头,说道:“老师,我的专业沒涉及到这一段历史,让老师见笑了。”
“你呀!记得以后要经常书学习,可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得意自满。”
褚老知道刘宇浩这两年其实主要精力都放在玉石上去了,虽然是责备,可也不乏带有一丝惋惜之意。
刘宇浩脸更红了,心中暗道:“以后可得注意补充知识,幸亏这次是在褚老面前出糗,要是被外人到,自己所谓的身份转变岂不成了笑柄!”
褚老自然不会一直追究刘宇浩放下学业的事,慢慢讲起了素三彩清代盛名鹊起的原因。
满清自入关以后定鼎中原,为了统治汉人,利用汉文化來治理汉民族,实施以汉治汉的政策,提出了以仁孝治天下的政治口号,于是以孔孟儒家哲学思想作为工具。
故而当时社会上对“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可谓孝矣”故此对祭奠仪式,非常讲究,隆重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由于清朝廷礼制的原因,故而大臣们对丧事的祭器不得不精益求精,而操办丧事都得定烧一批高档墨地素三彩瓷器以为丧事宴客祭奠之用。
在这种特殊的历史背景下,各王公大臣府第,钟鸣鼎食之家,为了炫耀其门第高贵,相互间迭有攀比,所以才有这种陶瓷史上的璀璨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