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话之间,就来到了一家东北菜馆。要了一份猪肉炖粉条、一份黄蚬子拌菠菜,两个人对酌起来。刘泰然新提了副所长,心情正高兴,所以喝起酒来毫不含糊,只是一会时间,一瓶酒就只剩下半瓶啦。
程杰民随意问道:“李乡长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可不是嘛,他二小子被弄到派出所啦,往人家头上砸了一酒瓶,人家那边不罢休,说是要判他三五年。”刘泰然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他妈的,这真是在家千曰好,出门一时难哪!李通淮在乡里手眼通天,没有什么人玩不转,来到这省城,立马变成哑炮了。”
程杰民对李通淮也有些了解,奇怪的问道:“他二小子跟人打架了?”
“李乡长这二小子,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学校惹事生非,早早的就退学了,跟着老表出来干装修。这不是快年关了吗,接的活也到了尾声,就找那老板要工钱。那老板推三阻四就是不给钱,这小子脾气上来了,三说两不说,一气之下把一瓶酒砸人家头上了!”
刘泰然说到这里,举起酒杯朝程杰民道:“这世道,弱肉强食,不服不行哟。你看,明明那老板有错在先,结果反倒成受害者了!据说验了个轻伤,准备走司法程序,告这二小子故意伤人呢!”
“这施工的老板是什么来头?”
刘泰然仰脖将杯中酒喝下去,想了想道:“据说是一个副区长的亲戚,我那朋友让我别管闲事。我明天跟李乡长去一趟,也算仁至义尽了,我的本事也使尽了!”
程杰民点了点头,慢慢打定主意的他朝着刘泰然举起酒杯道:“来,咱俩干一杯。”
就在程杰民和刘泰然喝酒的时候,在不远处一个招待所里面,张楚正在向李通淮检讨。不过李通淮冷着个脸,根本就不说话。张楚陪着小心帮李通淮将茶杯里的水倒满,这才道:“哥,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听刘所长说那个程乡长好像是从省里下派的干部。”
“嗯,从省水利厅下去的。”李通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淡淡的说道。
张楚见李通淮答了话,胆子立刻大了许多:“咱们来到这天元市,那真是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程乡长既然是在省里上班的,咱可以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啊。只要找对人了,应该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啦。”
李通淮朝着张楚的脸上瞟了几眼,随即叹了口气道:“张楚,你这个想法不错,说明你这两年在省城没白混,只不过程杰民你就不要指望了!”
“咋啦?难道哥和他……”张楚是个聪明人,瞬间就察觉表哥的不屑一顾了。
“他刚下乡,哪里有时间跟我有过节?就算有,为了二小,我也得把这张老脸扔地下,求他把二小救出来。问题是,他这个人哪就是草包一个,不怕被人利用,就怕他没用!”
“你知道,一般上面的干部去了乡里面,再不咋地乡里也当一尊大神供奉着,但是对他,陆书记可是旗帜鲜明,连个形式都懒得摆哟!”
作为宽阳乡的人,张楚对乡党委书记陆晓阳从内心就有一种敬畏,他和陆晓阳喝过一次酒,知道陆晓阳这个人平常都是笑呵呵的,挺会来事。为什么会对程杰民这样一个人冷淡呢?
“这里面是啥情况啊?”
“啥情况,陆晓阳在程杰民下来之前,相关领导就作了指示了。虽然不太明确,但是那意思就是程杰民在上面得罪了大领导,人家不准备让他回天元市啦。你说,这么一个人,他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河,二小的事找他岂不是白搭么?”
张楚不断地点头,陆晓阳在乡里就是大人物,能够指挥陆晓阳的,那更是让他高山仰止的存在。程杰民还没到乡里人家就发号施令,不让他回省城了,那他得罪的还真不是一般人。
要是这位程乡长上面有人罩着,又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弄出这种事情来呢?想到程杰民那张英俊的面孔,张楚感慨的道:“挺可惜的,我觉得程乡长哪个人不错啊!”
“是不错,可是这人,并不是你说不错就行的。”李通淮揉了揉脑袋,接着道:“别说姓程的事情啦,咱们还是研究一下明天怎么办吧。”
张楚点了点头,不过他嘴中还是带着遗憾的道:“哎,我以为程杰民能帮得上忙呢,没想到他也没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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