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絮安心了些。
草莓两颗眼珠子一会儿看看苏絮,一会儿看看风宓阳,终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们风天神果然威武霸气,已经成功取代了李总,攻克了苏姐!风宓阳坐回自己的位置,淡淡的看了庞若一眼,那一眼明明不带丝毫情绪,却让草莓后背一凉。
草莓赶紧低下头,双手紧张地缠绕在一起。
妈啊,风天神的眼神杀好厉害。
见庞若这反应,就知道她不会乱说,风宓阳这才放了心。
酒店还是那家酒店,这一次,将行李送到苏絮房间后,苏絮终于关心起他的住宿问题来。“你要跟我一起住酒店,还是…”
“我在外面租了房子,给了半年的租金,我还是住外面吧。”风宓阳往她的床上一趟,双腿叠起,修长而诱人。“再说,这酒店设施太差,没有厨房,不方便做饭。”
苏絮取下围巾,在风宓阳身旁躺下,问:“你住的地方远么?”
“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苏絮嗯了声。
她翻身看着风宓阳,没有说话。
“舍不得我?”风宓阳笑嘻嘻地问。
苏絮嘴吧努了努,倒不是舍不得,只是突然分开,有些不习惯罢了。简单收拾了一下,中午十二点,苏絮带着两个助理,赶到一家餐馆与剧组人员聚餐。
演员基本都到齐了,梁旭给所有人都发了红包,然后说:“我们还要在横店拍一个月的戏,这里的戏份拍完,就要去下一个城市。接下来这段时间,要辛苦大家了,这里,我先敬大家一杯!”
所有人都很给面子地举杯共饮。
晚上就要开始拍戏,所以中午大家都没有多喝酒,只是象征性的碰了几杯,然后各自吃饭,饭后散场。
吃完饭,梁旭拉住苏絮。
“阿絮…”梁旭面露豫色。
苏絮以为他是遇到了经济难题,便问:“资金不足?”
“不不,不是。”梁旭忙摇头,他笑了笑,不好意思道:“是这样的,咱们的戏已经开拍一个多月了,可从没见过另一位投资人,这不,新年开工,我想亲自打个电话感谢感谢对方。”
原来是这事。
“不用了,他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苏絮拍拍梁旭的肩膀,说:“梁导,把戏拍好,他的投资有了回报,这就是最好的感谢。”
梁旭耸耸肩,“那位还真是低调得很啊。”
苏絮嘴角抽了抽,风宓阳低调不低调她不知道,但他倒是挺骚包的。
吃完饭回酒店休息了两个小时,下午赶去影视城,晚上在剧组用了餐,拍戏到十一点多才收工。将苏絮和草莓送到酒店,在房间里,风宓阳盯着苏絮冻得微红的脸颊,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这一个晚上,两个人并没有做那缠绵事,只是依偎在一起睡了一觉。
正式开工了,日子便忙碌起来,苏絮他们往往每晚一点多才回酒店,早上五点多就出发去了片场。而要两头来回跑的风宓阳则更辛苦,但他的身体好似铁打的,一点不显疲惫。
“风助理,你在做什么?”草莓凑到风宓阳身旁,好奇地问。
这些天,风宓阳整日都坐在安静的角落里,拿着一根木头做着什么,她感到好奇极了。风宓阳继续手头的动作,一把巨型木勺子的模样逐渐成型。“这是柳木。”他说。
“你要柳木勺子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
风宓阳不再搭理草莓,成天都在做他的柳木勺子,苏絮偶尔休息的时候也会去看看他,她问他打算做什么,风宓阳也不肯说。苏絮最后干脆不问了,就当风宓阳忽然抽风了,沾染上了做手工的瘾。
“耶?苏姐,你们家风助理最近在做什么?”齐颂也对风宓阳的行为感到好奇。
苏絮摇头,“他最近一直在捣鼓那玩意儿,大概是要抱着那木头过一辈子吧。”
正月十五这天,梁旭给剧组放了半天假。
早就听说横店的元宵节夜晚很热闹,河两岸点上彩灯,屋檐楼台都笼罩在灯笼的光辉下,美丽无比。这几天,来横店旅游的游客都比往常多了起来,想来都是来过元宵节的。
中午回酒店的路上,苏絮问风宓阳:“今晚有事么?没事的话,我们可以去影视城逛逛,还可以放花灯。”
风宓阳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说:“今晚我有事,不能去。”
苏絮挺惊讶的,“你有什么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絮扭头望着窗外,心情有些失落。
到了晚上,苏絮将自己伪装好,才带着草莓挤成浩浩荡荡的旅游人群中。穿梭在人群中,苏絮立马就后悔了,“早知道这么多人,就不该来的。”
草莓倒是看什么都新奇,一会儿要买花灯,一会儿要猜灯谜。
苏絮站在桥头,看那些放花灯的人,在草莓的怂恿下,也买了一盏花灯。拿着毛笔,苏絮想了半天,写下一句——
祝我生日快乐。
她将花灯放进水里,看着它顺着水流飘走。都说,在上游放的花灯,若能在下游拦截到,就会愿望成真。今晚人这么多,苏絮想,等她赶到下游,花灯早就飘远了。
她干脆就不去管那玩意儿了。
她跟在草莓身后走了二十多分钟,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苏絮掏出手机,是风宓阳的短信。
【上微信,看我给你发的消息。】
苏絮立马打开微信,点开与神经病先生的对话框,看到风宓阳给她发了一个定位图。苏絮跟草莓打了声招呼,便走出影视城,打了一辆出租车去找风宓阳。
下了车,苏絮又走了几分钟,这才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小广场,广场上人少得可怜。
苏絮站在广场中央,没看到风宓阳人。
“阿阳?”苏絮试探性喊了声。
风宓阳没有应声,苏絮忽然有些害怕。
这里人这么少,感觉好危险。
这消息真是风宓阳发的么?
莫不是坏人拿了他的手机,故意将自己叫到这里,想要对自己不利?
苏絮脑子里涌出各种乱七八糟的歹念。
“转身。”
风宓阳的声音忽然在苏絮身后响起。
苏絮忽然就不害怕了。
她回过头,看到风宓阳的穿着时,傻了眼。
“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风宓阳穿得像个东北汉子,他上身穿一件厚实的羊毛大衣,还是翻过来穿的,头上也戴着一顶草帽子。就连脸上,也戴着口罩。风宓阳伸手敲了敲苏絮的眉心,“看傻了?”
“不是,你穿成这样…”她是真的觉得违和。
风宓阳轻笑出声,口罩上方的眼尾上扬起来,也别好看。“你等着,待会看到了什么,你可别惊讶。”牵着苏絮走到广场的边缘,风宓阳将她按在一张石椅上,告诉她:“你乖乖坐这里,不许乱跑。”
苏絮满心好奇跟疑惑,还是点了点头。“好。”
广场上的人忽然全部熄灭。
整个广场都暗了下来,苏絮惊了一下,眯着眼睛,才看到远方那个移动的影子。
风宓阳站在广场那赌高耸的墙前面,他手里似乎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是长方形的。他朝苏絮吹了声口哨,高喊道:“看着!”
苏絮睁大眼睛,看见风宓阳弯下腰,他用手里的东西在身旁一个类似锅炉的东西里舀了一下,然后,他猛地搞挥起右臂。
刹那,一圈金灿灿的光芒在风宓阳头顶炸开。
像是烟花,瞬间绚烂。
那金色灿烂的光芒还未消失,风宓阳又洒了第二勺。
他的头顶,身前身后,全都燃起绚烂无比的金属星沫儿。
眼前的画面,比苏絮看到的任何场景都要美丽,震慑人心,比大年三十那晚的烟花还要好看。
苏絮看得入迷,她终于明白风宓阳这些天为什么总抱着一根柳木了,他是在亲自动手做柳木勺子。柳木勺子,是打树花必不可缺的重要工具。打树花,是中国一项传统的文化,锅炉将铁烧成水,温度高达一千多摄氏度。
匠人反穿羊毛大衣,用柳木勺子舀一勺滚烫的铁水,向高空抛撒,铁水落到那些高绑起来的鞭炮和烟花上,瞬间炸开。那一瞬间的绚烂,是这世上最耀眼美丽的景色。
这活儿,是极危险的。
你想想,一千多摄氏度的铁水若是沾到了风宓阳的肌肤,该有多痛。
风宓阳舀了最后一勺铁水,将它们用力地抛向自己的头顶上空。
噼里啪啦,树桩最高处绑着的所有烟火和鞭炮全都被点燃,齐齐绽放。苏絮看到,风宓阳的头顶出现了四个字——
生日快乐。
她努力将眼睛睁到最大,她要将这一副美丽景象记住一辈子。
等头顶和身边彻底安全了,风宓阳这才摘掉帽子,扔掉手里的柳木勺,朝苏絮的方向喊了声:“小絮儿,生日快乐!”
苏絮起身走到风宓阳身边,她看了眼锅炉里剩下的铁水,心肝儿一抖。
那东西,若是落到了风宓阳的脸上,只怕他就要毁容了。
“你太疯狂了。”苏絮一拳头打在风宓阳的胸口。
风宓阳胸腔一阵抖动,笑声传出来。
“你不喜欢?”
苏絮仰头看了他几秒,她忽然伸手揪住风宓阳的羊毛大衣,垫脚吻住了他的唇。
风宓阳有些受宠若惊,很快就主动起来。
吻了许久,两人才分开。
苏絮气喘吁吁说道:“我喜欢的不得了。”
你看,她没有去截花灯,生日还是过得很快乐。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你微博里那些小崽子都在祝你生日快乐,我怎么会不知道?”风宓阳脱掉身上的羊毛大衣,说:“这衣服穿着特别丑。”
苏絮:“我觉得好看。”
风宓阳瞬间被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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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树花真的很震撼,姑娘们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