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声音不够大,关震没有听到,还是听岔了,听成了有什么事进来再说,毕竟内殿跟殿外距离不近,不仅隔着一个中殿,还隔着一个外殿,反正,关震就这样进来了。
不仅进来了,还带着一位女子进来了。
厉竹的事还悬在那里,秦羌正心急如焚,见他父皇都让人以后再说了,这关震竟然还带着人进来了,顿时就火了:“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想抗旨不遵......”
沉怒的声音戛然而止,秦羌定定看向紧随关震身后进来的那位女子。
在场的,不仅秦羌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术一样,还有两人比他反应更大。
一人是秦义,一人是蔡项南。
当然,后者尤甚。
秦义只是识出这位女子便是那日在天洁山遇到的那个跟他讨要避瘴气药丸的女子。
而蔡项南就像是被什么突然重重击打了一下,脚下一软,微微后退了一步站稳,难以置信看向女子。
女子低眉顺眼,没看殿中任何人。
关震没想到殿中这么多人,且还有多名禁卫在,皆手持刀剑,一副剑拔弩张的气氛,又加上秦羌那一声怒斥,他才意识过来,自己是不是进来错了。
可人已入,想再退出去已不可能。
见皇帝脸色黑沉,他冷汗涔涔,连忙跪地行礼。
女子跟着他一起。
“启禀皇上,微臣是有七公主的事要禀报,不久前,七公主被发现自缢在悦来客栈,被发现时,人已断气,官府在其客房里发现了一封遗书,遗书上,七公主承认一切事情皆是自己所为,称不想再过这种亡命天涯的生活了,所以,选择了了结自己性命。但是,在官府将七公主尸身自客栈抬出,准备搬上马车,送往刑部的时候,碰到了这位正巧路过的女子。”
关震边说,边指了指身侧的女人:“这位女子看到七公主的症状便说,七公主不是自缢而死,而是中毒身亡,且非常肯定。虽官府仵作并未从七公主身上发现任何中毒症状,但是,因七公主身份特殊,官府也不敢私自做主、妄下结论,毕竟中没中毒,直接牵扯到,到底是真的自缢,还是死于谋杀,所以,官府就禀报给了微臣,微臣亦觉得事情严重,亲自见了这位女子,她依旧很肯定,说七公主绝对是死于中毒,一种只会附在肺上的毒,中毒者的确不会有任何症状,但是,若开膛便可发现,中毒者整个肺部都是漆黑的。七公主虽是全国缉拿的杀人要犯,但毕竟有公主身份在身,没有皇上允许,微臣不敢轻易让人剖其尸身,所以,特前来禀明皇上,请皇上指示。”
皇帝冷着脸:“是自杀是他杀,还需要开膛破肚才知道吗?既然有遗书,可查其笔迹,既然是自缢,可查她是否是窒息而亡,虽她罪大恶极,却终是朕的女儿,人都已经死了,给她留个全尸吧。”
关震汗流浃背:“是!”
“皇上若无其他吩咐,微臣就先行告退。”起身的同时,示意边上女子。
女子亦准备起身,还未站起,突然不知从何处蓦地窜出一道白影,直直冲向女子,一把攥了女子手臂,大力将她从地上扯起,并拉转向自己。
众人一惊。
是秦羌。
女子显然也受到了惊吓,惶惶抬头。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在空中交会,不,应该说,两人就这样在咫尺的距离相望。
不知大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还是不知秦羌意欲为何,殿中一时间静谧得厉害,雅雀无声。
“是你吗?厉竹。”好一会儿,秦羌哑声开口。
问完,却已等不及女子回答,也顾不上男女大防,更顾不上他父皇当前,抬起另一手就直接抚上女子脸颊。
女子扭头想避,却已然太迟,随着“嘶”的一声,她脸上的一张面皮已被他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