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浑身湿透,无一块干处,卞惊寒征询道。
皇帝艰难地微微抬了抬手,“你们退下吧,朕想先躺一会儿......”
卞惊寒和厉竹互相看了一眼,颔首行礼。
待两人退出内殿,皇帝又轻轻阖上眼。
他方才好像做梦了。
梦到了他的母嫔。
这是自五岁以后,他第一次梦到他母嫔,他母嫔跟他说话了,第一次,不是噩梦。
**
出宫之后,厉竹便提出了告辞。
虽然没有她娘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她娘是否还在人世,但是,她可以去她娘曾经住过的地方看一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关于寒毒的蛛丝马迹。
卞惊寒派了马车给她,并吩咐薛富一路护送。
回到三王府,他径直回了云随院。
厢房里,弦音坐在桌边,一手轻轻推晃着边上的摇篮,一手拿着笔,在纸上描描画画着什么,嘴里还在轻轻哼唱着小曲儿。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夜里安静,被里多温暖,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卞惊寒站在门口,没有立即进去,有些不忍打断这特别和谐的一幕。
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弦音将那一首,他闻所未闻,却异常好听的小曲儿唱完,才拾步走过去,展臂,自后面轻轻将弦音拥住。
弦音吓了一跳。
熟悉的气息逼近,弦音当即意识到是他,回头,嗔道:“又走路没有声音!”
“是你太专注了,”趁她回头撅嘴,卞惊寒顺势啄了一下她的小嘴,转眸看向摇篮里的小不点,“小东西睡得真香。”
弦音侧首看了看,停了手中摇晃,收回手臂,继续执笔于纸上。
“画什么?”卞惊寒抱着她未松,凑近去看,脸颊贴着她的脸颊。
“童车。”
“童车?”
“嗯,推着走的,等思涵能坐了,就可以派上用场了,虽然只能都用木质的,但是,应该也还不错。”
卞惊寒垂目看了看她手下还未成型的图,“嗯”了一声。
弦音继续。
淡淡的发香入鼻,卞惊寒略一转眸便看到她专注的侧颜,纤长浓密的长睫低垂着,似扇似蝶,肌肤胜雪,脸蛋红扑扑的,就像是熟透的苹果,说不出的诱人。
心中一动,他伸手将她手里的笔接了下去。
“以后再画吧,三翻六坐九来爬,小东西要半岁才能坐呢,不急。”
不知他心思,弦音皱眉嚷嚷道:“木工做起来还要时间呢,我都画一半了!”
作势要接回他手中的毛笔,却是被他直接挂回到了笔架上,然后趁她还没反应过来,长臂一捞,将她打横自座位上抱起。
弦音一惊:“你要做什么?”
“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弦音莫名,忽的想起什么,“庆祝皇上的毒解了吗?”
“不是,庆祝生孩子也不会让你穿回去,所以,你懂的。”
弦音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