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说人前才改啊。”
北九渊冷飕飕地看她一眼。她又道,“贫道的意思是,没把你当外人。”
等弄完以后,清池又变成了满脸褐斑的普通女孩子。她恋恋不舍地把北九渊送到门口。
北九渊回头见她期期艾艾的眼神,侧身站在院中,对她清然一笑,“就这么舍不得我走?之前明明还骂我来着。”
眼下这个北九渊才对眼,他的笑容闲适从容,人也大度。先前那个一定是假的。
不等清池开口说话,北九渊已然拂衣离开,淡淡道:“进屋去早点睡吧。”
清池遥遥地问:“你说过几天带我们出去,到底是几天啊?”
“这个要看你表现。”
清池越发觉得这个北九渊好。她对回头对吴小胖笑说:“方才你也听到了,再耐心等几天。”
吴小胖也很高兴,甜甜道:“谢谢道长。”
回屋躺下以后,清池却久久不能眠。奇怪,她明明觉得这个才走的北九渊好,可是为什么一闭上眼又是惦念着温泉池边的那个北九渊?他清绝无双的表情,强势的动作紧箍着她的双手,凉薄的唇落在她的脸上,包括他冰冷有力的身躯……
他说出来的话像是击在她的心上,他扣着她腰上的手像是擒住了她的魂识。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束手就擒。
人就是这样。嘴上说着还记得的事,心里常常就忘了;可嘴上说着要忘了的事,心里却要翻来覆去地想起。
清池也免不了有一天会成为这样的人。后来她知道这就是长大。长大的过程就是一天天变得复杂。
但凡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都是复杂的。正比如北九渊,当他恨不能让清池受点教训时却又担心教训太深刻伤害到她。他也和清池一样,不知何时起开始反反复复。
“啊,居然失眠了。”清池坐起身来,心塞地下床给自己化了一碗符水喝下后就再倒头睡下,随后一夜无梦。
至于北九渊说的几天后没有具体指多少天,全看清池的表现。她自认为表现还算良好,可是发现几个几天都过去了北九渊却迟迟没兑现。她渐渐就开始原形毕露了,学堂里被搞得乱哄哄,王府上下时常见得清池穿着道袍拿着金钱剑驱邪做法的身影。
北九渊那家伙肯定是被不守信用的小人附体了,她要驱赶小人。
这天,十分难得北九渊清闲在家。听说府里要来一位客人,北九渊让柳絮来传话,叫清池安分一些。
“客人?什么客人?”
柳絮回道:“是王爷在朝中鲜少有的朋友,贺兰大人。”
清池对“客人”这个词印象不太好。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回柳絮说有客人,便给她请来了一位方先生。
一辆马车勘勘停在了王府门前,从里面走下来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衣着高贵清雅,掸了掸衣摆便由管家引着进了王府。
这便是北九渊的朋友,也是当朝的驸马,贺兰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