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在县城放电影宣传,每个镇、村都会通过放电影、广播这种形式不间断地进行宣传,往往是村民这边在放鞭炮游神,那边广播里放着“破除封建迷信,移风易俗……”
各做各的,两不相干,村民们听得耳朵起茧子了,看上去都麻木了,但是长年累月这么听下去,实际上心中坚定的迷信信念也有所动摇了,至少已经进步到在遇到家里有人生病的时候,会愿意先送到医院去,医院治不好了再回家吃香灰。
刘好好也不心急,移风易俗本来就是漫长的过程,太过武断,强势地干涉他们搞迷信,也会伤害村民们的感情,就只能用这么润物细无声的形式一点一滴地改变他们的观念,至少成天在科普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年青一代不会再那么迷信了。
苏华年和苏运平都笑了,这一招还真是挺有趣的。
“刘书记对老百姓还真是不错,我从没见过她这么亲民的人。”苏华年称赞道,大概因为她是个女人的关系,她对老百姓十分怀柔,主要以引导为主,除了对那些违法的比较严厉以外,她几乎不曾简单粗暴地去干涉老百姓要做什么。
杨祖亭也赞同地点点头,刘好好是个很富有人格魅力的人,几乎和她共事过的人,没有不赞叹服气的。
“你们又是免费放电影,又是免费搞夜市,只花钱不收钱,财政够用吗?我看长福县的基础设施建设也投了挺多钱的。”苏运平见杨祖亭虽然面相凶恶,但很乐于和他们交谈,觉得这老爷子的性情很真,有好多事其他干部未必会愿意和他们透底,这老爷子也都一一道来,便好奇地多问了几句。
杨祖亭竟然笑了起来,“刚才不是说过长福县的赌博风气很盛吗?刘好好让公安抓了几次赌,没收了一大笔赌资,就全投在这上面了,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长福县的有钱人多,之前风气不好的时候,赌博蔚然成风,那些人在赌桌上红了眼,赌资往往都是寻常人家无法想象的“天价”,公安去抓赌的时候,都被赌徒们的疯狂给惊到了,那样赌上一晚,普通人家恐怕都是要倾家荡产的。
狠狠地抓了几次赌,竟然让县财政也跟着富裕起来了。
苏华年和苏运平哑然失笑,没想到杨祖亭这么坦诚,“这可是剑走偏锋啊,这么做恐怕会有争议吧。”
“我倒觉得没有什么,赌资这种非法所得本来就是要充入财政的,财政里的钱拿出来做这种建设,不是很正常吗?难道放个科普电影,老百姓出来摆个摊,还要收钱?”杨祖亭嗤之以鼻,随即正色道,“她承受的非议和压力也不止是这么一桩了,她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有争议,都有压力,换个人恐怕都要被压力给压垮了,她倒是坚强,都咬着牙顶过来了,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这正是杨祖亭就佩服刘好好的一点,他也做够工作,也承受过压力,他没顶住,当了逃兵,但是刘好好一个弱女子,却顶住了胜过他百倍的压力,一步一个脚印,深深地印在地上,带着长福县不断地往前走。
这就是他们俩的差距,在压力面前,他只能逃回乡下教教孩子读书,她却能咬着牙,半步不挪,才让整个县富裕起来。
所以他的年龄、资历都远胜于她,却心甘情愿地为她所用,对她推崇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