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帛书捂于胸口,她久久无言。
从来没有那么一刻,她如此的想念占色。
占色是《金篆玉函》卜术传人,其父更是世上难得一见还能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人。若是占色在,那什么生门死门的东西,不就容易解开了吗?可叹她是一个学医的。
“七小姐,识得还是识不得?”
看着东方青玄带笑的眸子,夏初七回过神来,再看看赵樽面无表情的冷脸,她终是点了点头,“识得。”可不等她继续说下去,沉思许久的赵樽突地开口。
“此间布置应是用了奇门遁甲之术。乃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这间石室,应为休门也。”
耳朵“嗡”一声,夏初七见鬼般看着赵樽。
“你怎知道的?”
赵樽似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大惊小怪,眉头略微一蹙,慢条斯理地回答,“本王幼时在宫中,曾翻遍典籍,在一本前朝修订的《太祖秘录》里,读过一段,说太祖陵寝,以山为陵,随葬珍品若干,但为防盗掘,宫墙坚固,机括精巧。墓道一为阴,一为阳。阴者为虚,阳者为实,极是附合我等入内的上下墓道记载。另秘录又云:陵墓前室有八。采《奇门遁甲》之精巧计位,分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室,除前室和甬道,后室另设一千零八十局……”
原来如此。
夏初七将手上帛书的内容与众人说了一遍,将它还给东方青玄,又竖着大拇指为赵樽点了个赞,黑亮的眸子才微微一眯,好奇地问赵樽,“那本书上,可还有其他内容记载?”
“无。”
“就这几句。”
“是。”
瘪了瘪嘴巴,夏初七直呼可惜,眼珠子转动着,不时瞄着这间石室,骨碌碌又转了回来,直勾勾盯着赵十九,又有不解,“那奇怪了,你又怎知这是休门?这间为八室中的休室?”
赵樽不答,反问,“你有事吗?”
“我?我啥事?”
“皇蛾碰到你,你没事吧?”
夏初七摇了摇头,疑惑不解,却听他淡淡解释道:“北方坎宫为休,此乃坎位。再说,休者,憩也,属吉门,修造亦是大利,应排在八门之首。休门中有皇蛾,乃吉祥之兆。”
听他娓娓道来,说得煞有介事,夏初七恍然大悟般“哦”一声,眼睛里满是崇拜和惊喜,看见他就像看见了无数的金钱财宝在面前飞。
“爷,您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真没想到,你不仅棋艺精湛,武艺高强,还懂得奇门遁甲。太好了,我的宝藏有着落了。快快快,我们赶紧过五关,斩六将,扛着金银珠宝,夫妻双双把家还。”
她眉飞色舞,赵樽却俊脸一黑,“我有说懂?”
夏初七微张的嘴合不拢了,“你不懂?”
从希望到失望,她脸色变幻极快,就像一个糖果就摆在面前,又被人拿开的小孩子,极富喜感。赵樽瞄着她,唇角若有似无的扬了扬,无奈地叹一声。
“奇门遁甲术数,相传为帝王之术,原本就源于战事上的排兵布阵法,我那时闲极,确实曾习得一二,皮毛而已。但你得知道,此间包罗万象,极是深奥,用在不同的地方,会有不同的计较。且布阵之法,与布阵之人的心思相关,岂是那般容易猜度?”
“也就是说,谁藏的东西谁知道,对不对?完了完了。”
单听赵樽这么解释,她的头便已经大了,更不要说破了前室的八室,还有后室一千零八十局等着。果然天上不掉馅饼,哪有那么容易得来的藏宝?藏宝啊,宝藏啊,都无缘了!
赵樽见她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眉梢一扬,撩看一眼噙笑而立的东方青玄,淡淡道:“原路出去,想办法离开陵墓才最紧要,东方大人以为呢?”
东方青玄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然在室内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实找不出任何的突破口,闻言只抿了抿唇,浅浅一笑,“即如此,只好这般了。”
无人再有异,一行人鱼贯而出。
夏初七扯着赵樽的袖子,紧紧跟在他的身边,不死心又回头看了看石室,肚子“咕噜”一下叫唤出来,在安静的石室内,声音极是诡异。她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
“对不住,肚子要造反了。话说,陈大哥和如风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赵樽眉头一蹙,也是警觉起来。
“出去或可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