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安了解赵绵泽的心思,对她态度由始至终都带着讨好的笑,“明人不说暗话,七小姐,奴才这次来漠北,是受了皇太孙殿下所托,给您捎一件东西。”
夏初七狐疑看去,“哦?”
他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毕恭毕敬的递到她的面前。她仔细一看,正是当初被东方青玄搜去,又被赵绵泽在坤宁宫外拿给她瞧过的那个绣花香囊。或许它对夏楚来说有特定的意义,可对于她夏初七实在没有半点作用。
她随手往怀里一塞,挑眉看向何承安,“好,物归原主,也是应当的,那我也就不谢何公公您了。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何公公要是政务忙完了,早点在营中歇着。”
何承安来之前早就打好盘算,要怎样对她好言相劝,没有想到话题还没有拉开,她却是一个完全不可勾通之人,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想走。
“七小姐留步。”
夏初七当然得留。
帐门口全被大内侍卫堵死,想走也走不了。
她回头坐下,笑问,“何公公还有事?”
何承安笑得比她更为灿烂,“皇太孙殿下当然不会只让奴才来归还一个香囊这般简单。殿下还交代了,这回去,定要将你一并接回京师。”
夏初七斜睨着他,略带嘲笑,“若是我不愿意呢?”
何承安“嗬嗬”一声,“那可就由不得你。七小姐恐怕不知,您若是不回去,奴才这颗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嗤一声,夏初七也乐了,“何公公您的人头,与我何干?我又不靠你吃饭。不过话又说回来,瞧您这阵势,您不是准备用请的,而是准备用逮的吧?”
何承安怔一下,赶紧颔首,“不敢。”说到此,他又从身边小太监手上拿过来一个黄绸包裹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卷帛书,待把黄绸翻开一看,里头竟然是一份金澄澄的黄帛圣旨。
他没有展开圣旨,只是笑着劝说道:“七小姐,皇太孙殿下说了,您的决定将影响到晋王的来日。您若是乖乖与奴才回京,好好做你的魏国公府七小姐,这份圣旨就不必宣读了。晋王还是那个功高盖世的晋王,等破了北狄回京,殿下还会给他另行封赏,若不然……”
“如何?”
看着她笑吟吟的相问,何承安心里突的有些滞住,觉得这姑娘真不若外表的单薄柔弱,那一举一动,不是善茬。可他的话递到了嘴边,不说也得说。
“若不然,等奴才去校场把圣旨一读,晋王私交北狄,放敌寇哈萨尔出瀚海草原,攻入山海关,占我大晏河山……这件事就板上钉钉了。”
夏初七没有说话,只看着他。
何承安见状,以为她被怔住,又放软了声音,那细嗓更是不阴不阳,“七小姐,奴才也知你与晋王殿下的关系。按说皇太孙能不计前嫌,不仅不责怪,还如此有情有义,是你的福分。如今朝堂上的事,七小姐恐怕还不清楚,陛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堂上的大小政务,皆由皇太孙一人独断。如今晋王通敌铁证如山,只要皇太孙上呈给陛下,即便他是皇子,陛下也不会姑息养奸。”
夏初七仍是一笑,“何公公说完了?”
说了半天,看她容颜自在,丝毫不以为意,何承安微微一惊,点了点头。
轻“啊”一声,夏初七转头严肃地问甲一,“甲老板,你可听懂了?”
甲一摇头,“不懂。”
夏初七又转回头,指着圣旨问何承安:“何公公,麻烦您再说一遍这个是什么?”
何承安一愣,随即道:“陛下的圣旨。”
不曾想,夏初七不理他,又问甲一,“你信吗?”
甲一摇头,“不信。”
听了他俩的对话,何承安冷哼一声,顿时变了脸色,“七小姐连圣旨也敢置疑?咱家奉劝你,还是想开一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放屁,只有你不好看,你全家都不好看。哦,不对,你没有全家,你一个太监,压根儿就没后人,哪里来的全家?”
凶巴巴损了几句,见何承安被抢白得难堪,又不好为此与她动武,夏初七才微微一笑,又变成了一个好人,“何公公,我失礼了。不过这也怪不着我,你想,连我这最聪明的侍卫都没听懂你的意思,我又怎会懂?我听来听去,就听明白了一件事,公公你竟敢污蔑晋王通敌,污蔑皇太孙篡位,污蔑当今圣上是个草包,识人不清。我看不要说圣旨是假的,就连你手中这把御剑恐怕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