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娜心里蜇了一下,仍是微微一笑,“妾身正是。”
文佳公主从上至下打量她几眼,唇角似是嘲弄的一掀,没再多说什么样,高姿态地摆了摆手,便高声说累了,要先安置,打头走掉。
这比赵如娜之前想象的见面好了许多,默默地陪同着安置了公主的住处,等众人终于各自散去,她看着院中未化的积雪,想着今晨从她房里离去的男人,莫名的幽幽一叹。
往后的日子,都得多一个人了。
只怕,有得热闹。
陈大牛这几日没有住在宅子里,但却有一些私人物品留下。她回了房间,赶紧让绿儿把他的东西都收拾好,不要放在显眼的东西,免得让文佳公主看见找事。
她往常在定安侯府没有过与旁人争宠的经验,可出身宫中的她,却见得太多的手段,知道男人的东西在她屋里,始终会碍人的眼。
选择默不作声,是最好的办法。
可她想不作声,事情还是找上来了。
晌午刚过,她喝了一碗绿儿端来的中药,做了一会绣活,觉得眼睛有些酸胀,将针线一别,正准备去床上小憩,文佳公主就不请自来了。
她没有让人通传,是领了两个丫头,大剌剌进来的。
赵如娜心里暗叹一口气。但如今大晏为了断掉高苍国与北狄的联系,联姻极是重要,她明白这层关系,不得不应付她。见她进来,赶紧整理好衣裳,福身行了礼。
她客气,但文佳公主极不客气,“你叫什么名字?本公主怎样称呼你。”
赵如娜微微一怔。
昨晚上,那人伏在她身上挥汗如雨时,也曾这般问过。没有想到,文佳公主竟也会与他问一样的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缘分,心有灵犀?
垂眸,低头,她样子恭敬,“妾身赵如娜。”
若说妇人闺仪和皇室风范,赵如娜比文佳公主高出了不止一筹。天朝上国的郡主,从小所受的礼仪,又怎是高苍小国可比的?她虽不想张扬,但人的气质不会变,那份不卑不亢的气度与生俱来,还是惹得文佳公主不高兴了。她斜着眼睛看赵如娜,闷闷地问:“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本公主是侯爷的正妻了吧?”
“是,妾身知晓。”赵如娜如是回答。
“那你还……”
文佳公主想找个借口说她不恭敬,可她偏生低眉顺眼,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半点不好来,反倒让她为难了,只随意质问了一句:“我听人说,侯爷今晨从你这走的,你可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还没过门呢?赵如娜心里叹息,嘴上恭顺,“妾身不知。”
文佳公主瞄着她,索性坐在了她先前的椅子上,自顾自拉了软垫靠着,眼睛也不眨地盯住站在她面前这位身姿婀娜的妇人,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着,好奇起来,“你跟我说说呗,侯爷是一个怎样的男子?他长得可好看?性子可还好?还有,侯府里头,有多少姬妾,有多少通房?他有没有孩儿了?”
待嫁女儿的心思,赵如娜自是知晓。
她抿了抿唇,“妾身不便说。”
“这里又没外人,你是侯爷的小妾,本公主是侯爷的夫人,你与我说说自家夫婿,有何不便的?”
“这个……”赵如娜眼睛微闪,微微低头,抚了抚昨夜被他啃过的脖子,脸蛋红红的,“侯爷长得好看,性子也……甚好,府中也没几个侍妾。就是,就是,有一些特殊的怪癖。”
一听这个,文佳公主愣了愣,更好奇了。
“你快与我说说?”
赵如娜有些犹豫,她知道自己即将出口有话不仅卑鄙可耻,甚至可以说得上犯了七出之条。但这个时候,浓浓的意识主宰着她,让她很想这般做。
争宠……她以前从没有想过。她曾经也厌恶过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妇人,可此刻她也于她们一样,这样做了。她先把绿儿和文佳公主的侍女屏退出去,方才慢慢走过去,装出害怕的样子,慢慢解开两颗领口的盘扣,将脖子上和锁骨下那些星星点点的青紫痕都展现在文佳公主的面前。
“侯爷旁的事都还好,就在在房事上,很是有些怪癖。妾身如今……身上伤痕累累,已是没有一块好肉。”
文佳公主尚未出阁,哪懂那许多?
看着她细白的肌肤上明显的淤青,吓得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