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九,你,你说什么……银子……敢不还?”
赵樽微微一愣,哭笑不得,不由生气的低骂了一声。
“在你心里,银子比爷还重要?”
他恨恨地骂完,怀里的人儿却眼一闭,似是没有力气理会他了。他看着她那讨人嫌的样子,突然有一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可他手刚抚上她的脸,就把被子滑了开去,露出一个雪白的香肩来,瞧得他身子微微一热,赶紧拉上被子给她裹住,不由薄怒。
“一提银子,就醒。不说银子就睡,楚七,你想没想过爷的感受?”
“唔……”夏初七缩成了一团,攀住他的肩膀,有气无力呢喃,“赵十九,咦,你好像没穿衣服?”她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没有睁眼,可手却不规矩,唇角浮现起一丝笑容来,“我就说嘛……我要是……死了……还,还没睡了你……真是亏大,大发了……我一定要……睡了你……”
“楚七,你在说什么?”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她却再一次华丽丽的昏睡了过去。
“楚、七?”
他嘴角微微一抽,凑过去看了看。
她双眼紧闭,唇角还泛着乌青。但这一次真的是昏睡过去的,鼻间有浅浅的呼吸。他心里一松,终究又抱紧了她,低低一叹,隐隐的,没有人看见,他的唇边,竟然也有一丝笑容。
“殿下!”
陈景在外面喊了一声。
“说!”
“属下可否进来说话?”
赵樽沉默一下,紧紧盖严了夏初七的身子,这才让陈景进来。
屋子里的火炉很暖和,陈景手心有些冒汗,他一直没有抬头,更没敢去看榻上的两个人,只垂着眼皮儿,把刚刚得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知道了。”
赵樽终究是一个冷静的人,听完蹙了蹙眉头,“晚点把‘十天干’都给本王叫来。”
“殿下?”陈景吃惊一下,猛地抬头看着他。
赵樽有十二个护卫。
除去陈景和晏二鬼之外,还剩下十个。而这十个,才可以真正称得上传说中的“隐卫”。因为在平日里,他们并不像陈景和二鬼这般,常常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没有人清楚他们到底是谁。
他们之所以叫着“十天干”,是因为他们的名字是按“十天干”中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来排序的。在十天干的手底下,分别又有一支队伍。队长称为甲一,乙一,丙一,以至类推。这一支队伍的人数不多,但却是真正忠诚于赵樽的人。
不过在这些年里,赵樽真正用到他们的时候不多。如今若不是事情有了极大的变化,他也绝对不会动用他们。陈景盯着赵樽,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赵樽没有解释,只补充了一句。
“让二鬼放下手里的事,亲自跑一趟辽东。告诉陈大牛,当日他在卢龙塞大帐中对本王的许诺,兴许用得上了。”
那日陈景就在近前,自然知道陈大牛说了什么。
一时间,他惊愕不已,满眼都是疑惑。
“殿下……”
赵樽慢慢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想让我的女人,吃个鱼都要舍命去捞。”
昏迷中的夏初七尚且不知道赵樽“冲冠一怒为条鱼”的事情。
两三日下来,她陷入在昏昏沉沉的世界里,一直半睡半醒。在掉入冰洞之前,她的身体向来很好,用她的话说,她健康得像一头小牛犊子,伤风感冒都很少有,更不要说像这般一病不起。可这一次可能冰水里泡久了,伤到了根本,小牛犊子终是成了弱不禁风的病黛玉。
若论她这病的收获,便是把赵十九的头疾吓好了。
或者说,他顾不得自家头痛,衣不解带地守着她。她睡,他不睡,她不睡,他也不睡。整夜他都当值。她渴了,他倒水。盅里的水永远都温的。不冷,也不会烫。她要出恭,二宝公公总会在第一时间拎来恭桶。同世间大多女子一样,夜间她一个人睡觉时,手脚总是冰凉,可不论是她的手,还是他的脚,总有他的体温给捂暖,这让向来不惯被人伺候的她,病得都不太像自己了。
晕了睡,睡了晕。不知不觉,三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