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咽唾沫,她乖乖坐了回去。观念不同,她不能要求迂腐的赵十九能有现代人的思想,所以也不便强人所难。既然有太医来搞掂,她又何必自讨苦吃。如果她真是瞧了元祐那什么,赵十九还不扒了她的皮啊?
见两个人之间眉来眼去,命根子受损的元小公爷,这会子也忘了疼痛,贱贱地挑开眉头,颇为遗憾的一叹,“天禄,其实我还是比较相信我妹妹的医术,可不可以……”
“看来你伤得不够重。”赵樽淡淡看他,语气带了一点“要是伤得不重,本王可以代劳”的意思,让耍嘴皮子的元小公爷惶惑的“嘿”一声,赶紧捂着裤裆,换了话题,“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天禄,就我碰见那小娘们儿,长得那真叫一个水灵,啧啧,可惜了,是东方青玄的人。早晚落在小爷手里,非得让他尝尝小爷的手段不可。”
赵樽冷哼一下拿过茶盏来“你确定是东方青玄的人?”
元祐抿着嘴角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
“除了东方青玄的人,寻常女子哪会用如此三下滥的招儿?”
府里出了这等事情,赵樽自然不好久留,没多一会儿,他便请辞离去了。在太医赶到之前,夏初七也被一个小丫头领着,去了后院安置。地方很不错,名字更是美——景宜苑。
看得出来,元鸿畴确实很给赵樽的脸面,院子很大,是后院里仅次于国公夫人居住的大院子。而且离元氏父子两个养的莺莺燕燕也远,不会受到骚扰。院子里还有一个三层的小绣楼,环境很清幽,外面种满她喜欢的芭蕉和梧桐,细雨绵绵中,只瞧一眼,便生出一种“雨打梧桐芭蕉雨”的感触来。
很美!
一入屋子,晴岚和梅子殷勤地侍候着,帮着她除去外头遮雨的斗篷,又抬了屏风来供她方便。等她收拾利索出来,她们已然泡好了茶水,桌上还备下了一些茶点,没有一样不是她喜欢吃的。很明显,她们之前就受过某人的指示了。
弯了弯唇角,想想这一回分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赵樽,她的心情,完全不如先前说得那样放松,反而多了一丝淡淡的惦念。
“郡主,你先垫垫肚子,奴婢等会子就给你端午膳来。”
景宜苑里的丫头婆子不少,如今新主子来了,个个都上来问安,殷勤得紧。可夏初七表面上敷衍着,浑身汗毛都张开了,直觉得不太自在。没办法,即便她再大的心,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会有不适应。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有被人众星捧月的侍候过,这突然翻身做了主人,实在太不适应。
无聊地躺在软榻上,看窗边细雨绵绵,她百无聊赖。
不行,不行!
天天这样坐吃等死,一定能憋死她。
要是能偷偷混出府去,就好了。
想到混出府,她想起了李邈。
先前她向赵樽打听过,自从中和节那日随了她入宫,李邈就再没有回过晋王府,也没有人见到过她的行踪。夏初七没有觉得意外,当时她在吟春园入宴,李邈与那些侍卫一样,都在外头候着。后来她突然出了事,李邈自然是知道的。那么,在那种情况下,她不回晋王府也是为了自保,毕竟谁也料不准身份会不会暴露。
可这些日子,她都去了哪里?
正寻思,晴岚笑眯眯走了进来,往她面前的炕桌放了一碗粥。
“郡主,喝口粥暖暖胃吧。”
夏初七抬头,冲她笑了笑,随手端起粥来。可嗅了嗅,尝试着喝一口,她不由皱起了眉头——那是一碗燕窝黄芪红糖粥。如果说先前的乌鸡炖补血药材是巧合,那这加红糖就不可能再凑巧了吧?放下碗,她直盯过去,“晴岚,你怎知我身子来信儿了?”
晴岚微微一笑,“奴婢也是女子,怎会瞧不出来?先前看郡主坐得不自在就怀疑了,刚去收拾又瞧见郡主换下来的纸,奴婢这才特地给你备了这粥。”
轻“哦”一声,夏初七想想也就释然了。感慨于这女子的玲珑心思,她抿嘴笑了一下,收回视线来,犹自把头上的钗环取下,随手往桌上一丢,简单的披着一头长发,懒洋洋地躺下去不再吭声儿了。
“郡主,你这是,怎把头发弄成了这样子?”
她以披着长发简单轻松为美,可晴岚却是瞧得直皱眉头。夏初七瞄她一眼,也不好说破,只随口笑道,“我不喜欢打扮,不喜欢这些叮叮当当的东西,不自在。”
晴岚一怔,随即笑了,“郡主生得这般好看,为何却不喜打扮?”
生得好看吗?夏初七心里美得不行,再一瞧晴岚,只觉又顺眼了几分,不由搔了搔头发,笑得更加娇俏,“一个字——懒。”
晴岚浅浅一笑,“这个容易,往后奴婢会侍候你梳头梳妆。”
夏初七冲她眨眼睛,“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