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没有回来。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冷冷清清的,赤脚踩在地板上,慢悠悠的走下楼梯,空旷的别墅大厅里面,只亮着一盏台灯,使得这本该冷清的客厅,显得多了几分温暖,但只看着那盏台灯,又感觉多了几分孤寂。
空间里一片寂静,平妈早就睡了,夏薇言走到酒柜,拿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口的啜饮着杯中酒。
靠在沙发上。
孤零零的台灯映衬着她淡漠的脸庞。
一年的陪伴,她都不曾习惯吴枫言的存在,而现在,傅云深仅仅一夜没回来,她却感觉到了孤寂。
浑身发冷,她想,她大概需要提前熟悉这寂寞的感觉了。
整整喝了两瓶酒,身体已经因为酒精而变得酥软无比,可精神,却比任何时候都亢奋。
看着桌面上空荡荡的几个酒瓶,刚准备起身回房间,茶几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她放下酒杯,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上面是一个久违的名字——“顾东宇”。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顾东宇再也和她没联系过了。
抿了抿唇,夏薇言选择了接听,一边接电话,一边慢悠悠的往二楼走去:“顾东宇,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么?”
男人在那头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就算你和枫言离婚了,我们就不是朋友了么?”
夏薇言:“……”
“再你知道他出轨却选择不告诉我的那一天,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顾东宇听的心头微微一颤,愧疚排山倒海的涌上心头:“对不起,薇言,我这辈子一直都问心无愧,唯独这件事,我对不起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愿用我余生来弥补我的过错。”
夏薇言凉凉的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了。”
“……”那头沉默了半晌,最后苦笑一声:“薇言,真的就不能原谅我了么?”
听到曾经熟悉的人这样哀叹的语气,一时间,夏薇言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
比起吴枫言的欺骗,其实她对顾东宇的隐瞒,心里更加的伤心。
但是,毕竟是曾经最好的朋友,还一度成为了她的大伯,更何况,她本来就知道,顾东宇本身对吴枫言就忠心耿耿。
她突然想起,她和吴枫言结婚后三个月。
顾东宇突然从夏氏辞职,转而进入了周氏集团,恐怕,从那时候开始,吴枫言就已经开始着手对付夏氏了,顾东宇没办法说出真相,却也不想助纣为虐,干脆直接辞职,眼不见为净。
她没有立场去指责顾东宇。
因为她没有处于顾东宇的位置上。
“顾东宇,我这个人一向都是记仇的,你曾经做过的一切,我没有办法当做没有发生过,但是你打电话给我,必定是有所理由,别拐弯抹角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说话。
顾东宇被她冷漠的态度给刺了一下,不过只要一想起自己当初做过的事情,顾东宇又将这抹不悦给压制了下去。
就在夏薇言听不到声音,准备径直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顾东宇清润的嗓音,带着一抹希冀:“听说下个星期,寇氏集团会来沪市开一场宴会,到时候寇氏总裁也会到场,当初伯父有位好友就是姓寇……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跟在傅云深的身边了么?”
顾东宇自从上次在宴会一别,知道她现在和傅云深在一起,并不稀奇。
夏薇言很好奇,顾东宇是怎么知道寇符是她爸爸好友这件事的。
不过,被他这样猜中了心事,夏薇言心里涌起那种在傅云深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攥着手指,咬牙切齿:“不用你管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管你,但是薇言,我们认识了将近二十年了。”顾东宇听到那似嗔似悲的声音,忍不住的心头晃了晃:“我不想让你在未来后悔,你告诉我,你和傅云深在一起,真的不会后悔么?”
…………
夏薇言握着手机,静静的站着,顾东宇早就挂断了电话。
站在阳台任由冰冷的晚风吹拂着她长长的发丝。
突然,楼下传来车子的引擎声,凝目看过去,只见那辆古斯特格外的熟悉,就这么稳稳的停在了别墅的外面。
白云朗从副驾驶上下来,连忙走到最后,帮着高雪慧将傅云深从车里接出来。
“你现在车里等着,我将他送回去在出来送你回香山。”
听着白云朗冷漠的声音,高雪慧僵着一张脸,抿了抿唇,也不说话,却固执的扶住另外一边的胳膊。
将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纤细的身子被那体重给压得有些踉跄。
男人脸色有些潮红,素来幽邃的眸内,此时仿佛压抑着不一般的情-潮。
傅云深强迫自己站直了身体。
将自己的手从高雪慧的肩膀上抽了下来。
突然,傅云深猛地抬头,脸色陡然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