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言直到坐在地下室手术室外面房间的沙发上时,才真切的感受到,这里是真的有一间手术室。
而且看起来,比医院里面的手术室豪华多了。
所有的器材应有尽有。
真应了成医生那句话,就算是在这里生孩子都不需要去医院产检了。
这里完全什么器材都有,只差一个妇产科医生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薇言差点坐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成医生将口罩从脸上摘了下来,目光平和的淡淡开口:“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有伤到骨头,最近一段时好好休息就行了。”
显然,这次的枪伤福大命大,没有伤到傅云深的骨头。
夏薇言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几个助理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提着的还是之前将傅云深抬下来的担架,直接将傅云深给抬去了二楼,他们一直住着的那个房间,将傅云深在床上安置好了的时候。
成医生手里才提着几袋药水交给夏薇言。
“今天晚上我们先回去了,他可能会有发烧的现象,你好好的照顾着吧,这几瓶是要换的点滴,看见没了就将药水给换了,他手背上的是滞留针,没药水了你直接将锁给锁了就行,等麻醉过了他可能会醒过来,你们熬一点米汤给他吃一下,今晚是最危险的一晚,不要大意。”
刚刚做完手术的成医生脸色有些苍白。
交代完了事情后,便带着助理离开了。
白云朗也适时的告辞了,毕竟这里是总裁的家,况且明天总裁肯定没办法去公司,他肯定要去公司里主持大局,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偌大的别墅里只留下了夏薇言和平妈两个人。
平妈年纪到底是大了,再加上受到了惊吓,唯唯诺诺的站在旁边:“小姐,我下去给先生熬米汤好了。”
“不用了,你去睡吧,他我来照顾就行了,米汤我来熬,你下去将电饭煲给搬到房间里来就行了。”
夏薇言连忙阻止,她实在做不出虐待老人的行为来。
毕竟这时候夜也已经深了。
平妈点了点头,连忙下楼去将电饭煲给搬到了楼上,还顺手淘了米,放上了水,上来插上电源才一步三回头的下了楼。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夏薇言和傅云深两个人。
傅云深平静的躺在被子里,英俊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阴鸷,平和的闭着眼睛,苍白的唇舌,将他原本棱角分明的脸衬托的柔和了几分。
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夏薇言坐在床边,手指不由自主的抹上了那张俊颜。
用指尖描绘着他的眉眼,这样柔弱的傅云深,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脆弱,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呵护他,照顾她,深深的看着他的脸,掩去平日的深沉,这张脸看起来意外的有些稚气。
夏薇言这才想起来,说到底,他也才二十八岁而已。
五年之前被带回傅家……
才二十三岁的男人,才刚刚大学毕业,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出了车祸。
回来后群狼环饲,叔伯虎视眈眈,后母继妹还在后面拖后腿,亲生父亲身患绝症,偌大的集团背负在他的身上,夏薇言看这样的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来。
“你如果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垂着眼睑,她描绘着男人的眉眼。
这样乖乖的躺在床上的男人,和之前那个掐着她的脖子,满脸戾气的男人,完全不同。
就这样呆呆的靠着床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他的头发,熬着换了瓶药水后,迷迷糊糊的眯了过去。
傅云深只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云端,身体上的疼痛和发顶舒适的触感,让他沉迷其中醒不过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上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他也终于从那云端中醒了过来。
傅云深幽幽的睁开双眼,目光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是在……
北湖别院的房间里?
傅云深目色一凝,他记得之前是在车里遭到了袭击。
虽然有保镖在旁边保护着,却还是中了一枪,在肩膀的地方。
他还记得昏迷前似乎说了句什么,他心底想要去的是在郊外的一套别墅,那边他很少过去,一直都是给高雪慧住的,环境清幽,很适合静养,但是白云朗怎么将他送到北湖别院来了?
肩膀传来的尖锐的痛,在麻醉的效果过去以后,伤口终于发挥了他的威力。
他动了一下,忍不住的嘶了一声。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他的额头,轻柔的嗓音还带着一丝困倦的沙哑:“你醒啦。”
傅云深木讷的看着女人从旁边站起来,明明还眯着眼睛皱着脸,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但是那双手却格外的温暖,轻轻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半晌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来:“还好,没发烧。”
“想要什么告诉我,要喝水么?”
男人定定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夏薇言连忙掀开被子下了床,趿着拖鞋就去倒水了,目光落到他干裂的唇上,不由得有些为难:“你……现在还不能动,我用勺子喂你水怎么样?”
傅云深还没有说话,便看见她直接打开-房门跑下了楼。
不一会儿,她拿着一根吸管进了房间,将吸管插进杯子里,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脑袋,让他狠狠的喝了两口,这才将被子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
“你一直在照顾我?”傅云深面色有些怪异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