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定南王有不臣之心,你为什么不带兵扼守,反而处处绥靖,示敌以弱?”
三个连珠炮似的发问,将袁卓建挤兑的无法作答,满朝文武三百多双眼睛,俱都带着点点戏虐的笑意,向袁卓建望过来。
袁卓建哪里受得了这等鄙视,那张老脸腾地泛红,心中怒火陡升,想着当场将陈小九反驳回去,但偏偏陈小九说得都是实情,让他无法争辩。
可是这样当着满朝文物的面,**裸的将他的脸打得啪啪作响,实在有些下不来台面。
袁卓建一张老脸红的发紫,双拳攥得紧紧的,心中怒气发作不得,只好向萧丞相求救。
萧丞相也知道是自己盘算失误,才让袁卓建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忙轻咳一声,出面解围道:“陈大人所言,俱是实情,但其中很多事情,涉及到时局,人情,还有我大国礼仪,处理起来,哪里是那么简单的,自然不能随意的兵戎相见,谨慎处置,方为正道。”
老皇帝坐在高台上,听着陈小九隶数国事衰弱,心中无比的失落,着袁卓建被挤兑得下不来台面,暗中又觉得无比高兴。
见到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老皇帝忙虚伪的解围:“陈爱卿,袁将军劳苦功高,也有苦衷,爱卿就不要过于较真了吧?”
陈小九忙趁机收回利剑,委婉道:“皇上所言极是,是臣孟浪了,但臣就是这个直脾气,有一说一,还望皇上不要见怪,也希望袁将军不要见怪。”
袁卓建终于松了一口,刚要归队,却见陈小九又向他开炮道:“袁将军,我刚才提出的改革意见,您通盘否认,可否当着满朝文武、说出道理来?”
“这……”袁卓建一听,吓得直往后躲。
陈小九一脚抢先,截住袁卓建后退的身姿,逼问道:“袁将军,您别的不用多说,只要单单给我指出来,何为《诗》《书》《礼》《乐》《典》?他们加入科举的作用体现在哪里?我刚才提到的《策论》又是什么?为何不能加重分量?还有我添加的那个实测审案又哪里不妥?关于这三点,请袁将军一一回答,也好让数百文武百官领教一下您的真知灼见。”
袁卓建是武将,是兵痞出身,是靠着萧丞相溜须拍马,一点点的爬上来的,哪里知道什么是《诗》《书》《礼》《乐》《典》?有哪里明白《策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那实测审案,他更是听得一塌糊涂,便出来反驳。
而这三点,他是哪一条都答不上来。
袁卓建被陈小九截住,不让归队,一张本就发紫的老脸突然变得惨白,忍受着群臣嘲讽的目光,结结巴巴道:“我不……我不知道,反正你那提议,就是不行。”
哗!
此言一出,群臣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老皇帝坐在龙椅上,也忍不住笑意。
陈小九笑得前仰后合,却又紧跟着逼问道:“袁将军,您对我刚才说的三点一窍不通,又凭什么说我的改革意见不行呢?您是内阁辅臣,又怎么会如此不明事理?”
袁卓建被逼的无路可退,心中发急,也顾不得许多,指着萧丞相,结结巴巴道:“是萧丞相说的不行,又不是我说的。”
呼!
群臣惊呼成一片,一双双眼眸齐刷刷的向萧丞相望过来,只把镇定如常的萧丞相也得混不自然,脸色苍白,心神难安。
陈小九笑望着袁卓建,若有深意道:“袁将军,您身为大燕三军之首,居然会乖乖的听从萧丞相的话,并且在您自己不理解的情况下,不惜黑白不分,为萧丞相陈词,嘿嘿……你们一丞相、一将军,私交可是够好的啊,当称之为百官楷模啊。”
一边说着话,一边还举起了大拇指。
文武百官从来没想过,陈小九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将那所有都知道的秘密。毫无遮掩的说了出来。
这样尴尬的一幕,让那些大臣噤如寒蝉,谁也不敢胡乱发出笑声。
萧丞相面对着陈小九咄咄逼人的态度,心中一阵后怕:幸好自己已经将袁海、杨莫风送上西天,不然,陈小九凭借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就可以将自己鞭笞的体无完肤。
同时心中又觉得沉痛:若是杨莫风、袁海是好样的,自己又岂能让袁卓建这兵痞出面与陈小九斗嘴?
哎!
他奶奶的,手下无强将,最终还是要我这老骨头,亲自登场!
萧丞相轻咳一声,出面先解释道:“皇上,诸位贤臣,袁将军心中也是反对改革科举的,只是袁将军不善言辞,自然说不明白,既然如此,还是由本相来替袁将军说得透彻一些吧。”
袁卓建忙道:“正是!正是!有劳萧丞相了。”
萧丞相整理思绪,朗声道:“皇上,我想试问一下,咱们这满朝臣子,哪一个不是考科举考出来的?《诗》《书》《礼》《乐》《典》那一个不是熟稔于胸?但是哪一个不是才智慧卓绝之辈?哪一个不是断案高手?果然按照陈尚书所言,唯有加重《策论》、添加实测审案才是人才,那不是便向的说明,我们这满朝所有的文官大臣,都是庸才吗?”
萧丞相言语之刁钻,直震得满朝文武耳中嗡嗡作响,一双双疑惑的眼睛,俱都向小九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