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九脑中浮现出二小姐柔美的身姿、幽怨的眼神、以及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啼笑皆非的趣事。
差一点就要放下自尊,抬步去望她!
不过,一刹那间,朱老夫人那固执、刚愎的狰狞面孔又出现在眼前,如同一盆冷水,将他火热的心浇灭了一大半。
“悟能,你帮我给媚儿带个话儿,就说……就说我很关心她,希望她尽快好起来!”小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也少喝点酒,振作起来,将往昔那股坚韧的劲头拿出来,继续装疯卖傻、扮猪吃虎,那才是真正的你!”说完话,转身向里面走去。
“小九……你……”
猪悟能歪歪扭扭倚靠在桌子旁,眼睁睁的陈小九的身影,越走越远,在他的视线中逐渐模糊。
似乎这几步距离,将朱家与小九之间的关系,降到了无比生疏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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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九心情烦乱,听着那哗哗乱响的牌九之音,更觉得难受,只是草草的了几眼,便告别了潘祥,独自一人游走于大街之上。
不知不觉中,却走到了极乐寺的门前!
脑中想起朱媚儿与自己在极乐寺发生的故事,心中似乎再滴血,转身走了进去,想要再拜祭一下弥勒佛。
走到拐角的小门处,心中没来由的猛然悸动了一下。
刚要探手推门,却听一个幽怨的声音传了出来:“二小姐,你你病成这个样子,还出来拜佛干什么?你再怎么想九哥,九哥也是不知道你的心思的,何苦自己折磨自己呢?莫不如我去找九哥,把他拉过来,我就不信九哥是个狠心的人……”正是平儿的声音。
陈小九走了几步,偷偷的爬上墙头,探头观望,只见平儿一脸的焦躁。
佛像前,跪着一位身穿白衣的柔弱女子,从小九这个角度望去,刚好可以到女子冷艳的半边脸庞,眉宇间充满了惆怅,眼眸中涤荡着思念的波纹,脸颊有些苍白,身姿纤弱,想来是有病在身。
陈小九心痛了,宛如遭受重锤击打了一般难受!
二小姐跪在地上,闭上美眸,双手合在胸前,轻声道:“佛子在上,您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知晓媚儿的心思,现在媚儿心中烦乱,不知道娘亲的病什么时候能好,也不知道那该死的……那该死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回来,念在媚儿心诚神往的份上,念在媚儿为您重塑金身的份上,唯盼佛祖能给媚儿指点迷津!”说着话,盈盈叩头。
陈小九自然知道那“该死的“三字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不是指自己厌恶至极的人,便是代表自己喜欢至极的人,而这里的‘该死的’,明显属于后者。
他依稀还记得媚儿为救他出来,向佛祖许愿,重塑金身的话,原以为只是一个玩笑,瞥眼向石佛望去,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金光闪闪的佛身。
这傻妞,当真舍得下本钱,这……这得需要多少银子呀。
“二小姐,你还病着呢,可别这么伤神,平儿心里难受。”平儿抹着眼泪疙瘩,不争气的耸着肩膀。
朱媚儿叹了一口气,陡然间福至心灵,朝小九的探头的方向扫了一眼,小九急忙闪身而没。
她似乎到了什么,嘴角居然露出了久违的笑意,盯着那光秃秃的墙头,幽怨道:“佛祖保佑,若是愿为媚儿排忧解难,便让那‘该死的’早点回心转意,回到媚儿身边吧!”说完,又将手腕上的鸳鸯绳摘下来,放到佛像前的桌子上。
朱媚儿站起身来,脸色比之方才好了很多。
美目泛着泪花,朝着陈小九露头的凸墙盯了好久,叹了一口气,在平儿的搀扶下,忧郁的走出门去,又向那里一望,果然没有小九的身影,心中怅然:“我明明感觉到他来了,没想到却终究不敢出来见我,该死的东西,何时变得这般胆小了!”
陈小九见朱媚儿摇曳着走了出来,忙翻身进了小院,眼神扫过之处,只见那秀气的鸳鸯绳,正安详的躺在桌子上。
一个贪心的大和尚从另一个门中走进,见到那鸳鸯绳,十分喜欢,伸手便拿,想据为己有。
陈小九勃然变色:老子的定情信物,你也敢动?
撩阴腿直接飞出,不过没有奔着要害处袭击,而是脚下留情,踢在了和尚的屁股上。
只听一声惨绝人寰之音,那和尚飞出了两丈之远,踉跄的落在地上,捂着屁股,破口大骂:“你敢当着佛祖的面上,对出家人拳脚相向?小心遭报应!”
陈小九啐了一口,狠呆呆道:“你这赖皮和尚,敢当着佛子面前,乱拿游客财物,是和居心?若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当真佛祖的面上送你上西天!”
那和尚见他满面阴森,真有些害怕了,捂着屁股,一溜烟的跑出门去。
陈小九上前将鸳鸯绳拿起,握在手中,反复把玩,不知不觉中,思念的泪水,却从眼眸中涌出。
突然,一个柔媚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该死的,你还是那么蛮不讲理!”
陈小九闻声,愣在那里,居然没有勇气回头,汩汩泪水,越流越多,居然湿透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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