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老鼠精与那蝎子精不同,蝎子精与唐僧的前世,是同在佛前听讲的故交,早已有情分在,女蝎子已经是真仙,自然用不着取唐僧的元阳来增进修为。
女鼠精的洞府无底洞,也不知道是天然之物,还是她自己打洞打来的,将孙悟空都饶了个头晕眼花。
近前视之,只见那大树上绑着一个女子,上半截使葛藤绑在树上,下半截埋在土里。
陈凡打眼看去,不由赞叹一声,这女子杏眼桃腮,美貌过人,尤其是此刻双眸含悲,配着沉鱼落雁的容貌,极为惹人怜爱。
八戒已经是看的双目直瞪。
唐僧不敢近前,开口问道:“女菩萨,你端的有何罪过?说与贫僧,却好救你。”
女子应道:“师父,我家住在贫婆国。离此有二百余里。父母在堂,十分好善,一生的和亲爱友。
时遇清明,邀请诸亲及本家老小拜扫先茔,一行轿马,都到了荒郊野外。至茔前,摆开祭礼,刚烧化纸马,只闻得锣鸣鼓响,跑出一伙强人,持刀弄杖,喊杀前来,慌得我们魂飞魄散。
父母诸亲,得马得轿的,各自逃了性命,奴奴年幼,跑不动,唬倒在地,被众强人拐来山内,大大王要做夫人,二大王要做妻室,第三第四个都爱我美色,七八十家一齐争吵,大家都不忿气,所以把奴奴绑在林间,众强人散盘而去。
今已五日五夜,看看命尽,不久身亡!不知是哪世里祖宗积德,今日遇着老师父到此。千万发大慈悲,救我一命,九泉之下,决不忘恩!”
唐僧是个慈悲心肠,闻言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孙悟空却是咧嘴一笑,自然看出了女子的鼠精真身,当下喝道:“你这妖精,要使甚么计谋来害俺师父?”
唐僧正落着泪,闻说不由喝道:“你这泼猴,又来胡说了!怎么这等一个女子,就认得她是个妖怪!”
八戒直溜溜的盯着女子,帮口道:“师父,莫信大师兄哄你!这女子乃是此间人家。我们东土远来,不与相较,又不是亲眷,如何说她是妖精!”
看了色迷心窍的八戒一眼,陈凡淡淡道:“看在你义父托塔天王的份上,饶你一命,安心修炼去吧!”
陈凡说着,一扬手,一道气劲将女子身上的绳子划了开来。
女子闻言,不由面色变换,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知道她与托塔天王的关系!
不用想,也知道是大能之辈。
“是,小女子告退。”女子嘤嘤一声,身子一晃,就化作一阵风消失在原地。
唐僧面色大惊,急念阿弥陀佛。
孙悟空咧嘴一笑,不屑道:“一只耗子罢了,师父何必大惊小怪。”
八戒却是一脸的意犹未尽,毫不在意女子的妖精身份。
一行人翻过山头,继续西行,那老鼠精也没来骚扰,又走了些时日,不知不觉又到了夏时。
正行处,忽见那路旁有两行高柳,柳阴中走出一个妇人,右手下搀着一个小孩儿,对唐僧高叫道:“和尚,不要走了,快早儿拨马东回,进西去都是死路。”
唬得个唐僧跳下马来,打个问讯道:“老菩萨,古人云,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怎么西进便没路了?”
妇人用手朝西指道:“那里去,有五六里远近,乃是灭法国。那国王前生那世里结下冤仇,今世里无端造罪。二年前许下一个罗天大愿,要杀一万个和尚,这两年陆陆续续,杀彀了九千九百九十六个无名和尚,只要等四个有名的和尚,凑成一万,好做圆满哩。你们去,若到城中,都是送命王菩萨!”
唐僧闻言,心中害怕,战兢兢的道:“老菩萨,深感盛情,感谢不尽!但请问可有不进城的方便路儿,我贫僧转过去罢。”
妇人笑道:“转不过去,转不过去,只除是会飞的,就过去了也。”
八戒在旁边卖嘴道:“妈妈儿莫说黑话,我们都会飞哩。”
陈凡却是打量了这妇人几眼,他虽然识不破妇人的变化神通,但是神识一扫,却知道这是一位真仙般的存在。
孙悟空火眼金睛,却是看破了妇人真身,上前行礼道:“观音大士,弟子失迎!失迎!”
原来是观音菩萨!
陈凡面露恍然,上前微微一礼道:“见过菩萨。”
“不必多礼。”妇人微微一笑,现出了菩萨真身与善财童子红孩儿,驾着一朵祥云,径回南海而去。
连观世音自己都没有想到,这西天路上的妖精,大大小小的竟然被陈凡如此简单的或是降服,或是赶走,或是打杀。
她本以为这一路之上,有许多她要帮手的地方,却是出乎意料之外,唯一有些微词的,就是死了坐骑的文殊菩萨,丢了法宝的老君与东来佛祖了。
听说那南极仙翁的坐骑,也死在了西牛贺州。
观世音现身,吓得个唐僧立身无地,跪拜在地连连磕头,八戒与沙僧也慌跪下,朝天礼拜。
陈凡与孙悟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笑,对于观音大士并不是很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