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政治的另一面。”夏富麟道:“从政治的正面讲,你是对的,他们可以被提拨。从政治的反面看,朱国平和高海峰当然有问题,政治就是权力。朱国平和高海峰对你的权力有威胁有影响,一个刘浚如就够你受的了,你再弄两个刺头人物上来,你不觉得更麻烦了吗?”
“高海峰可不是刺头。”
“但他会影响你的威信。”
徐浩东笑了,“老夫子,你就不能以积极的角度看问题吗?”
“我知道,你把他们二人弄上来也是有私心的,他们可以牵制或制衡班子里的其他成员。”
“哈哈,我承认,我承认我有这么一点点小私心。”
夏富麟问道:“那你的自信来自何处?”
徐浩东笑道:“古人有这么三句话: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你和子健书读得多,可未必知道这三句话,等你们弄懂了这三句话的真实意思,你们就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夏富麟和李子健确实对这三句话一知半解。
徐浩东摆了摆手,严肃地说道:“总而言之,牢骚可以发,意见可以提,但工作不能不做。老夏,我虽然不常去人大政协,但对人大七位领导和政协九位领导还是有所了解的,你老夏与他们关系不错,他们的工作,我就交给你去做了。子健,你代表我去做离退休老干部们的工作,你可以先去找老书记刘政道,有他老人家出面,问题应该不大。”
夏富麟和李子健点头表示接受,夏富麟还问道:“浩东,你不搞备胎吗?”
徐浩东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次我不搞备胎,因为搞了备胎,他们就看不到我的决心,我不给自己留下退路,他们就能看到我的决心了。”
夏富麟起身道:“好吧,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和子健就跟着你去撞南墙吧。”
徐浩东乐了,“喂,谁是南墙啊?”
“南墙就是李继国和阎芳。”
真被夏富麟给说中了,徐浩东正要提前回家,代理市长李继国和副书记阎芳却联袂而来。
李继国反对提拨朱国平和高海峰,因为朱国平公开看不起他,现在还是这样。而李继国同时又看不起高海峰,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是“管家”,其中一个主要工作是为他这个政府一把手服务,他当然希望选用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
阎芳倒不是很反对朱国平,她与朱国平没有私人恩怨,她反对的是高海峰。高海峰给前书记方一山当秘书期间,方一山整过冯兴贵和阎芳两口子,高海峰就是其中的得力干将。
徐浩东耐心地听着二人的意见,很快他听明白了,李继国和阎芳来找他之前,是事先商量好了的。这倒是难得,李继国和阎芳二人互有猜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信任,难得有如此默契的表现。
但是,二人的意见又是有所区别的,阎芳好象是为了反而反对,是为了向李继国“示好”。她是市委副书记,朱国平和高海峰要进的是市政府班子,对她没有直接的威胁,她在常委会里的地位是稳定的和超然的。
而李继国就不一样了,他看出了徐浩东的用意,朱国平和高海峰要是进了市政府班子,就好比多了两颗钉子,他这个政府一把手肯定将成为少数派。
徐浩东听罢李继国和阎芳二人的意见,拿着右手的食指敲着办公桌的桌面,一边严肃地说道:“两位同志,我听来听去,怎么觉得你们的思想认识有问题,你们是把个人好恶当作了用人的标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