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羌知道大局已定,索性淡然一切笑道:“哼。理由很简单,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你把我们引进这个将军府的牢笼中,不就是要活捉我们吗……”
话音刚落,将军府门里门外瞬时传出了震天动静——在府内,从两侧屏风的后方,忽现数十手提长矛的士兵,府内顿时拥挤得水泄不通;而在府外,叛变的士兵全然将将军府的大门堵死,无论薛羌今日是生是死,都不可能走出这道大门。
忠心跟随薛羌的众将领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这居然是安朝城叛变引自己等人入瓮的圈套。
“而意图活捉我们的肯定另有其人……”薛羌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临死之际并未有任何恐惧,反倒是先得十分从容,继续说道,“要说我还有利用价值的话,当然就是朱元璋的人了……安将军你投靠了朱元璋,趁着我军出城之际,开门引朱元璋的部队入关,然后俯首称臣对吧?”
“答对了,真不愧是薛大人——”安朝城终于露出了真容,冷笑道,“薛大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薛羌却是不为所动,和在狼子关败仗中的神情全然两样,冲安朝城不屑地轻笑道:“哼,亏你是我薛羌向来最信任的部下,我真是看走了眼,你居然会背叛朝廷,做了朱元璋的走狗……也罢,狼子关一败,本就预示了我命已绝,临死前让我看清了你的真明目,也不算是死不瞑目……”
薛羌是很镇定,但他身后的那些跟随出生入死的众将领可不这么想,现在府内府外都有重兵包围,他们也知今日在劫难逃,索性破口大骂道:“安朝城,你这个叛徒,你居然做了朱元璋的走狗,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一个将领不顾一切拔刀便朝安朝城面前而去。
两侧士兵所见,长矛交错拦截而来……结果可想而知,血染满地,该将领的全身被戳成了窟窿,命丧当场,死前其仍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安朝城。
不只是薛羌这边的众将,就连安朝城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半天都没有回过神。唯独薛羌神情不变,眼神中既有绝望又有淡然,谁也猜不出在临死一刻,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短暂血腥后的沉默,从屏风的一侧缓缓走出一人,此人身披重甲、手持长剑,大义凛然之态——竟是朱元璋帐下征虏大将军徐达。
可想而知,在这埋伏薛羌等人的部队,均是徐达的手下。徐达凝视着毫无寸铁之力的薛羌,短而有力说道:“投降免死!”
“哼哼……”薛羌冷笑了几句,没有立刻理会徐达的话语,而是向安朝城的方向慢慢走去。
看见薛羌的动向,一旁的士兵以长矛相逼。但因为薛羌的样子并不像有攻击之意,所有只是相逼,却并未动手。
“好吧……”薛羌轻声答应了一句,在一旁众人听来,却是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终于,薛羌缓缓走到堂桌,走到了安朝城跟前。安朝城却是吓了一跳,以为薛羌要对自己做什么,在一旁发愣了许久。不过薛羌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倒是让安朝城稍稍放了心。
薛羌笑了笑,拍了拍安朝城的肩膀,用令人诧异的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坐我的位置,那就让你坐好了,毕竟你可是我最信任的部下,原来是,现在也是……”
安朝城不知薛羌为何会对自己说这种话,毕竟自己背叛了他。而在一旁的徐达等众将也是不知其意,冲薛羌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你现在背叛了我,甚至想要杀了我,说明是我自己犯下过错,信任了你这么个恶果……”薛羌头轻轻靠前,凑到安朝城的耳边道,“既然自己犯了错,那就由我自己来弥补——”
一阵寒光闪过,安朝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一切已经晚了……
冰冷过后的剧痛,一把利刃干脆利落地刺破了安朝城的腹中,鲜血流淌一地。
“啊……”安朝城整个人也惊呆了,没想到薛羌居然会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一旁的众将士终于知道真相,但是想上前阻拦为时已晚……
“我薛羌蒙元忠良一世,对付不了赵子川,但还不至于对付不了你这个叛徒……”薛羌冷笑着说道,“你既然这么想坐太守的位置,那就抱着美梦到黄泉去吧——”
说完,薛羌抽出了安朝城腹中的利刃,安朝城也是瞪大双眼,最后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临死前望着薛羌的眼神却是十分的惊恐……
“蹭噌噌——”戏剧一幕即出,府内府外的士兵全然有了动静,薛羌手中还拿着带血的利刃,徐达全军上下自然是不敢再掉以轻心。
然而。徐达的一个阻止的手令,却是阻止了士兵的上前。徐达还是很有耐心的样子,反正主权在手,无需心急。随即,徐达依旧冷冷说道:“还是那句话,投降免死,只要你归顺了我们,你依旧还坐你徐州太守的位置,我等共商北伐蒙元之计!”
薛羌手握带血的利刃,笑着冲徐达道:“哼,一臣不事二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薛羌一生一世为蒙元朝廷尽忠尽力,绝不为叛!”
徐达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薛羌坚定的眼神,随即道:“我很佩服不怕死的人,而且为主忠心耿耿……但战争即为残酷,既然是敌人,那就绝对不能手软——”
说完,徐达朝手下众将士做了一个处决的手势……
朝阳升起一刻,淮北城关血染城府……
“天亮了,我们走吧……”就在淮北城关后山的一处,兀良托多正注视着城中的一切,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闭眼轻笑一声道。
一旁的侍仆转而问道:“大人,狼子关的战事未完,我们现在为何要走?”
兀良托多笑着道:“哼,战事未完,局势却已定——我之前说过吧,淮北兵变最先沦陷,下一个就轮到徐州了……淮北、徐州即破,山东屏障不保,必将战火燃及。我的目标只有赵家子弟和乾坤二剑,这里已经没我的事,不需要继续呆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侍仆继续问道。
“回洛阳,向扩廓帖木儿大人复命,就说薛羌已除,燕只吉台也将不远,朝廷支派党羽即除……”兀良托多只是简单回了一句,语气却是异常的冰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