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者怒怼。

这老者，身材瘦长，一身黑袍，眉宇之间，也不算邪气，只是有些冷漠寡情之相，能做到这一步，对他来说，或许已经是不容易了。

“我是走是留，是死是活，根本不在乎！”

那中年汉子昂然说道。

唰！

又手一指，指着下方道：“但他们怎么办？你要把他们全都抛弃了吗？”

下方大地上，无数凡人，已经被惊动。

靠的近的，看到天空里的景象，再听到这话，大约也猜的到，估计有大难要来了，面色惶惶起来。

老者听到他的话，露出一个无语表情来。

“师弟，你是脑子坏了吗？他们不过是凡人而已，蝼蚁般的生灵，老夫哪里管的了那么多。”

“放你的屁！”

中年汉子气怒道：“你莫要忘了，你自己就曾是这个城中的凡人，下面的凡人里，也有你的血脉后人。也是他们，撑起了我们飘雨宗的根基，现在大劫还没来，你就要把他们一起抛弃了吗？”

老者被他这一通说，搞的是面色阵青阵白起来，多少也尴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其他修士，地位显然低下，不敢随便插嘴，个个神色不同，复杂里，大多是不屑。

成了修道之士后，大多数修士，都会以为自己，蜕变成了一个更高高在上的生灵，瞧不上凡人了。

“仙师救命啊！”

“仙师慈悲，不要抛下我们！”

下方大地上，高呼声起，有人率先拜倒在地。

开始还只是一个两个，渐渐越来越多，连成了一大片，绵延向远方里。

远方里，陆纵酒和苍摩诃见到这一幕，心神震荡，不知不觉间，交换了一记眼色。

……

“你这么慈悲，你来告诉我，该挑谁带走，这城中起码有三十万人口，你要带谁走，又把谁留下？”

片刻之后，老者终于再道。

轮到那中年汉子说不出话来。

“你想怎么做，你自己干去，老夫要带着他们先离开了，保存住宗门的传承，老夫已经问心无愧，对的起列祖列宗！”

老者再道一句。

话音落下，那船催动起来，飞向远方里。

中年汉子目光再闪了闪之后，到底还是怒吼了一声，掠出了船来，赞同他的门人，也有一些掠了出来。

回到城中，商量安排起来。

但能带走多少呢？

不过是凡蜕境界，又能做到什么呢？

……

那远方里，苍摩诃和陆纵酒，看着那中年汉子和追随他的门人的动静，眼中光芒，越来越亮起来，明悟之色，越来越重起来，连身躯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到了最后，二人同时一声大叹。

交换了一记眼色后，一起朝君不语拜倒，恭敬无比的行起大礼来。

“多谢道兄点化！”

“多谢大师兄指点，我二人已悟！”

二人说道，满眼的悲悯之色。

二人之道，不在高处，而在那些卑微的，被抛弃的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