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重大的决定，只能是刘正和乔夏来做决定，其他人都无法代替他们做决定。

“我去！”乔夏深呼吸，眼光坚定，“你说得对，他等不了太久，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他已经那么努力地和死神争时间，我也想为他努力，哪怕是一线希望，我也不想放过。”

徐艾知道，倘若刘正和大乔趟在那里，不管多危险，她也愿意去试一试，她知道劝说不了乔夏，只好说，“如果你有任何不适，不要强撑，一定要出来。”

“好。”

白夜轻声说，“大乔姐姐，我不保证任何希望，我只能说，尽力去思考，尽力去解决，所以，倘若失败了，请你不要太难过。”

“好！”乔夏真心喜欢白夜，他没说一句，倘若失败了，请不要责怪他，他担心的竟然是她的心情，这样好的少年，真的很难得。

穆凉对他只是知遇之恩，他却涌泉相报。

乔夏轻轻地推开了门，这座城堡客厅和二楼，几乎都不住人，就是怕感染了病毒，穆凉如今是一个携带病毒高传染性的人，城堡里所有人每天都要接受专业的医生检查，这种病毒无色无味，没有一点感觉，空气里，依然是楼下花园里的玫瑰香气。

穆凉靠着呼吸器呼吸，脸色衰败，像是一尊没有生气的陶瓷男人，正在等着死神的降临。

白夜叮嘱过她，不要碰触穆凉的身体，以免和病毒深接触，她却忍不住伸手去碰，可想到嘟嘟的哭声，伸到半路的手，又缩了回来。

她若有事，嘟嘟怎么办呢？

乔夏的眼泪，瞬间滑落。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了无生气地躺在这里，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阿凉，你看着依然很英俊，肯定是最帅的病人，我都快被你迷住了。”乔夏微笑说，“请你为了我和嘟嘟，多多坚持，我在尽最大的能力帮你。”

“我爱你！”

她宁愿这样，守着他，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穆凉于他就像是有刺的玫瑰，哪怕她知道靠近会鲜血淋漓，却义无反顾地进入他的世界。

就算如今，早就鲜血淋漓，疤痕累累，她也从不说过一句后悔。

她痴痴地看着他，希望奇迹能出现，他能睁开眼睛，当初刘正失去了心跳，在徐艾的呼唤下依然能恢复意识，所以，穆凉一定也可以。

他一定也可以恢复意识。

奇迹却没有降临。

房门被打开，白夜轻声说，“大乔姐姐，出来吧。”

她已经进来十分钟，一直都没出去，就算里面有监控，大家也担心乔夏。

乔夏依依不舍地看着穆凉，离开了房间。

白夜给她检测血液浓度，只有一点点，不需要喝什么东西，半个小时后，她身体里的毒素自然地排解，白夜喜出望外，“我的推论一定是正确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刘正也喜出望外，“那阿凉是不是有救了？”

“说不好，我去试一试。”白夜匆匆离开。

乔夏深呼吸，喜极而泣，太好了。

她能救穆凉。

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候，她能救他。

医院里。

陆柏昏迷不醒，楚凛一直在医院陪着他，寸步不离，医生说，陆柏的身体不好，原本就不适合接触穆凉，迟早有一天会倒下去，果然不出所料。

陆小九像是一名鬼魅般，出现烽火医院在走道里，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吊带，棕色的小外套，直筒的牛仔裤包裹着一双又长又直的腿，走路的声音无声无息，眼神温和，看着就像人畜无害的小白花。

她站在病房外面的窗户，看着里面。

陆柏沉睡着，原本苍白的脸色，越发没有血色。

在她的记忆里，陆柏身体一直都很好，十七岁以前，他的身体非常健壮，年少修长，朝气蓬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记忆里的充满朝气的少年，开始变得死气沉沉，像是随时赴黄泉的病人。

陆小九闭上了眼睛，往事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