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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花圈了!
被人诅咒死亡了!
宝柒怔愣了几秒,又好笑又好气。
让守卫的哨兵仔细查了一下花圈儿没有问题之后,她便吩咐兰婶儿先将花圈儿丢在墙角去了,等冷枭回来再去琢磨。对于这种带着诅咒性质的东西,她不太相信会对人造成什么困果作用,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忌讳。
而让她心生疑惑的只有一样——到底谁恨不得她去死?甚至不惜使用这种完全没有技术含量,更没有任何作者的东西来发泄心里的怨恨。
会是谁呢?
望了望阴蒙蒙的天空,她苦笑着感叹。
她这多舛的命运啊,招谁惹谁了都?
踌躇着,脑子里将所有对她有过怨恨的人一一过滤之后,她觉得能怨恨到诅咒她去死的地步……除了董家,估计就剩下闵家了。
董家其余人在押,董纯清现在也不至于了吧?
或者是闵家干的?可闵家老头儿不会干这么幼稚的事情……那么,只能是闵婧了?
对,闵婧。
这个时候的宝柒并不清楚闵家和董家之间在那个人工授精的环节里互相使出来的拳脚工夫,只依稀记得二叔说过的‘狗咬狗,一嘴巴’,再联系宴会上闵老爷子上台去给冷老爷子的亲子鉴定,大概猜测出这戏是——闵家设计董家,董家将计就计反害了闵家,闵家在满月宴上再次咬上了董家……
可是,关她屁事?
闵婧送花圈儿给她干嘛?
念头转到此处,突然,她的脑子里灵光一闪……
娘也,该不会是闵婧生的孩子有问题吧?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会哀声大叫了。那么,在知道了姓董的孩子也不是亲生的之后,转而或者又知道了人工授精的个中情况,知道了她,转而就把所有的恨意转嫁到了她身上?
毕竟,在姓闵的看来……她宝柒才是始作俑者。
这么一阵判断,这个花圈儿啊,她怎么看就怎么嗅到了一种闵婧的味道了。要知道这么矫情劲儿的事情,除了她还会有谁啊?如果不是姓闵的,谁又会没事儿幼稚得给人家送花圈儿?
这么一阵分析,除了闵婧,宝柒几乎不作第二人想。
再次回到屋子里,她先打了一个电话给天堂丧葬求证。
对方言词有些支吾,他说记不得订花圈儿人的长相了,又询问了几个小工之后,只有一个小工还依稀记得那人是一个戴墨镜儿的小姐。至于其它,他们也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
至此,宝柒几乎能确定是闵婧所为了。她没有为难天堂丧葬,直接便挂了电话。毕竟,人家也只是开店赚钱的人。再者说,对于送花圈儿这种事情,就算她知道了是谁干的也不能把人怎么样。送花圈儿写错名,既算不得违法,更算不得犯罪,甚至比吵架斗殴的社会危害性还要小,谁会去管这档子事儿?
掀了掀唇角,宝柒冷冷一笑。
看起来,姓闵的女人还真准备和她扛一辈子啊。
她去婴儿房的时候,大鸟和小鸟已经午睡起床了,育儿师正在用奶瓶喂两个小家伙喝水。宝柒走到婴儿床的边上,看到两个稚嫩粉粉的小奶包,心里的警觉性提高到了整个人生阶段的历史最高峰。
她对自己的生活有些糊弄,可以不太计较自己的事儿。
可是作为母亲,她却不能不为孩子着想。
如果送花圈儿来的真是姓闵的女人,她竟然敢用这样的的方式去挑衅她,发泄她心里的怨恨,那会不会又想到去对付她的孩子?
心里一窒。
目光怔了怔,她猛地转过头去,盯着冷枭选过来的两个育儿师看了看,又转头看了看在那儿逗孩子的格桑心若,眉头打了一个结。自从宝妈死后,她一直苍白无神的脸上,划过一抹坚定的光芒。
视线凝结处,有一丝丝的冷冽。
“孙姐,李姐……”
闻声儿,两个育儿师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她。
“太太,您说?”
宝柒没有回应,视线又转到了心若的脸上,“心若。”
“啊,老大,啥事儿?”
格桑心若条件反射地站直了身体,狐疑地看她。
宝柒皱着眉头看着她们的脸,沉寂了好几秒,神色莫名的谨慎着,眸底两束光芒投在别人的脸上时,有一种老母鸡在护佑小鸡仔儿的阴沉。
“我说一下啊。孩子的事儿,一律不准假于人手。哪怕再小的事情,或者任何的改变,都要先通知我一声儿。”
“知道了,太太。”
“是——!”被她的目光刺得心肝儿颤了颤,格桑心若赶紧敬了个礼,回道得干脆利落,拳头攥得紧紧的保证:“老大,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两只乖乖鸟儿的。”
宝柒投去感激的一瞥,“谢谢心若!”
“嘿嘿……太客气就不是你了!”
两个育儿师大概没有见过她这么严肃的表情,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了什么似的,认真的抱着孩子说:“太太,我们来鸟巢照顾两位少爷的时候,就向首长签过‘生死状’了,绝对不可能会去伤害他们的……”
生死状?
这事儿,宝柒还是刚刚知道。
不过她能够理解,依冷枭这人谨慎得滴水不漏的性格,他做事总会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他选择了由她们来照顾大鸟和小鸟,必定是万分信任的人才可能。
儿子于冷枭来说多么重要?不言而喻。
这么一想,宝柒又略略放心了不少。
勾起唇来,她伸出手去拍了拍两个育儿师的肩膀,笑得满脸灿烂的阳光:“呵呵,你们俩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就是说说,我的意思是要防备于未燃。不需要什么生啊死的。孙姐,李姐,你们两个是最接近大鸟和大鸟的人了……换到古时候,那就是孩子的奶娘。奶娘奶娘,半个亲娘,孩子就托给你们了……”
恩威并施的道德,宝柒懂。
若说冷枭对她们施的是威,那么她得用恩用情。
两个育儿师有些惶恐,互相对望了一眼,急忙摆手摇头:“太太,那可不敢当啊。我们……呵,我们怎么敢作大鸟少爷和小鸟少爷的半个亲娘了……”
“当得起的!”眨了眨眼睛,宝柒笑着,说得极为认真。
默了半晌的格桑心若,一直在偷偷审视宝柒的神色,见到她一惊一乍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良久,咽了一下口水,她忍不住小声问:“老大,是不是出啥事儿了?你怎么今儿突然想到说这个?”
宝柒思绪沉了沉,望向窗外摇曳的天光。
“不算大事,刚刚我收到一个花圈儿——给我的。”
“啊!谁他妈干的?老娘揍不死他……”
一直呆在楼上的格桑心若不知内情。实则上,自从宝柒出了月子之后,已经不需要她的随身保护了。因此她现在的任务差不多算是大鸟和小鸟的近身亲卫军。比起得作宝柒的‘私人保镖’来,格桑心若更喜欢现在这工作。两个小小的家伙,天天瞧着,让她特别有成就感,那份儿女性本能的母性情怀不知不觉就出来了。
她的冲动劲儿,瞧着宝柒失笑。
弹了弹她的额头,她嘟囔:“看把你给急得。”
心若这姑娘,她是百分之百放心的。而且她绝对相信,谁要敢来伤害大鸟和小鸟,这姑娘会毫不怀疑地和人家拼命。唯一的不放心的是,心若姑娘的性子太直,直得不太会拐弯,太容易被人忽悠。
小婴儿总是嗜睡的,没有玩多一会儿,大鸟和小鸟又睡觉做美梦去了。接下来的时间,宝柒有些坐立不安,不时的去看时间。快到六点的时候,她翻了好几次手机,终于给冷枭拔了一个电话。
然而,电话却冰冷地提示她,对方已经关机了。
还有开会吗?
想到早上就离去的男人,她的心里有些不踏实。
敢给她送花圈儿,他们不会对二叔怎么样了吧?
要知道,闵家在京中的势力同样不可小觑。如果他们真的发难,真出了什么事儿,二叔他能应付得过来么?如果他真在军委开会,冷老爷子也应该会在现场。不管怎么说,他都会护着自己的儿子吧?
越想,心揪得越紧。
越想,她的心里,越是惶惶不安。
——
天渐黑了。
晚上八点,国防部大楼某会议室里还灯火通明。
宝柒猜测得不错,‘上头’真的找冷枭喝茶了。主要问题当然还是关于C4I系统和联合军演计划的突然泄密。而且泄密文件传递使用的又是红刺的密码。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考虑,作为红刺特战队的首脑,冷枭都脱不了干系。
会议室里将星闪烁,一个个身着笔挺的戎装。除了有资格涉及到整个军演计划和C4I系统的几个军内首脑外,在座的人里还有几位是军纪委来的同志,其中包括军纪委的一把手郑书记。
气势有些僵持。
不过,虽然冷枭是此次会议讨论的内容和重点,但是出于回避原则,这会儿他本人并不在现场参与讨论。
就在昨天晚上,总参二部外事部门得到情报,军内独立研发的C4I指挥系统和联合军演计划被M国情报部门获得了。
这事儿,已经相当可怕了。
接着,外事部门又收到一个匿名检举的情报——泄密事件的间谍嫌疑人,M藉华人布兰登,他曾经在南方边境与冷枭有过接触。该份情报里,两个人接触的时间,地点通通都准确无误。直接指向了那次红刺特战队新兵考核的野外生存训练。
情报说,当时M国华人布兰登以游客的身份,进入过红刺特战队的营区,并且与红刺首脑冷枭有过长达半小时的密谈。密谈结束后,布兰登由冷枭派人送出了营区,整个过程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军纪委首先针对布兰登的身份进行了核查,从总参二部的情报分析来看。布兰登此人生于M国,18岁时考入为M国CIA中情局输送过大量特工人员的XX大学,精通中,俄,日,德,法多国语言。作出翻译,干过公司职业。五年前就曾经以旅游的名义进入过国境。去年元月再次入境后,一直在京都活动,申办了一个跨国旅游公司作为掩护,进行窃取军事情报的犯罪活动。
此事,证据确凿了。
然而,他的身份要想有所作为,必然得买通军方人员作为他的情报来源。
在这次C4I系统和联合军演的计划里,全盘知情的人不过在座的几位还有冷枭。而唯一查出和布兰登打过交道的军方人士,只有冷枭一个。再加上那个红刺密码。那么,将冷枭作为第一嫌疑人就半点儿都不为过了。
当然,这样公议是非常严肃的,要认真地说起来,作为嫌疑人的父亲,冷老爷子同样必须回避的。然而,偏偏他作为军方一把手,不管做什么事情,又都不能绕过他去。现在当着他的面儿讨论冷枭,在座的几个老头儿都有些拘谨。而老头子们又都看着冷枭长大的,没有人真正相信他会干这样的事。
只不过,从组织原则来说,又不得不按程序审查。
整个分析的过程,冷老爷子一直满脸寒霜。
会议室气氛一直沉重。
举证,资料,一一都看完了。轮到冷老爷子讲话的时候,他的心情非常的沉重,站起身来,看着几位头发花白的同仁,这位国防第一人忍不住拍了桌子。
“老伙计们,咱们都是半辈子过来的人了,什么样的权谋倾扎没见过?这么明显的栽脏嫁祸,咱们能信得过么?……系统是冷枭同志自行研发的,他的原意是为了军队走向现代化服务,如果他要去泄密,他完全没必要毕竟研发呀?当然,你们会说,他为了钱?!可是,他不缺钱。他个人名下的资产有多少,你们可以去查证,也可以查得到,他的钱全部都是正当来源。各位老伙计计,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必须符合逻辑,你们觉得这符合逻辑吗?”
端着一张老脸儿,冷老爷说到这里停顿了,看了看会议室里的几个老头儿,还有军纪委那几个人,抿了抿唇,气势炯炯,越说越激动。
“你们可能会认为我老冷在护短,对,冷枭是我儿子。不过,正因为是我儿子我才了解他。其它方面我不敢多说,不过就这事儿,我敢用我的党性原则来担保,不可能是他做的。”
没有人回答。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
环视了一圈儿,冷老爷子突然冷笑了一声儿,“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多说废话了。这事儿摆明了探子害父吧?如果有人瞧着我老冷坐在这个位置上心里不舒坦……”
“老冷!”
坐在他右手边的闵老头儿,率先蹙了眉阻止他:“老冷,你先别急啊……”
怔愣着的其余人也开始劝:
“对对,先坐下来慢慢说,咱们这不是在讨论吗?”
“是啊,枭子不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为人,难道我们不清楚?我们这不是在商讨么?”
“……唉!”
见到几个老伙计的劝慰,冷老爷子拂了拂袖子,坐回了椅子上,冷冷哼了一声儿,没有再说话。
负责亲抓专项工作的军纪委郑书记叹了一口气,双手交叉着放在会议桌上,认真的说:“老首长,各位,今天我们过来找大家坐在一起,目的其实也是商谈。现在的问题是,必须搞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才能把潜伏在我们中间的‘那个人’揪出来不是?我们军纪委并不是在针对冷枭同志发难。而是在做一个非常严肃的工作。各位想想,一个能涉及到这种保密级别的人,一个魔爪能伸到军内上层的人……那不是普通硕鼠的能量可以比的啊?危害很大啊!说不到,他就在我们中间呢?”
此言一出,会议室静寂。
这话说得太过实在了,情况确实如此。
不是冷枭,那又是谁?又能知道计划和系统,又能有机会获得红刺的密码,除了在座的几个人,再没有别人了。
见到没有人说话,郑书记推进下一步工作了。
“老首长,让冷枭同志过来谈一谈吧?”
“嗯。”
从早上到现在,冷枭同志一直在隔膜的休息室‘喝茶’,写认识,写感想,写就此问题的各种说明。
两分钟后,冷枭进来了——
他动作弧度不大,目光掠向板着脸的冷老爷子,又移动了他右边位置上同样例席会议的闵老头儿脸上。微微勾了一下唇,他取下头上的帽子,坐在了会议室里,声线儿沉吟,面色冷峻而严肃。
“我完全支持组织的决定,配合军纪委调查。”
冷老爷子瞪了他一眼,鼻翼里冷哼。
当初为了那个女人的时候,他这个儿子可以拽得二五八万的谁谁都不管了。敢当着众人的面儿威胁,‘我的爱人,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底线。’而现在呢?轮到他自己有事儿了,他都不舍得为自己辨别半句。看起来,这个儿子真是着了那个女人的魔了。
郑书记点了点头,翻了翻手里的资料。
“那好,冷枭同志,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希望你能配合。”
冷冽的目光微微一眯,冷枭的视线望过去,锐劲儿十足。
“可以!”
清了清嗓子,郑书记忽视掉会议室投过来的几缕视线,忽视掉面前这个年轻人带来的强大压迫感,严肃又庄重的就事论事提出了几个问题。
“你认识资料上这个布兰登么?”
看了看会议室墙上的屏幕里带着笑容的布兰登,冷枭严肃地点头,“认识。”
“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元月。”
“什么地点?”
“南方某X驻地。”
“当时什么情况?”
“他旅游迷路了,被我部士兵带了回来。”
“有人说你和他单独密谈了半个多小时,有没有这回事儿?”
“有。”
“请问你们单独谈话这半个小时里,到底说了些什么?”
勾了一下唇,冷枭直视着她,“一定要说吗?”
“一定。”郑书记肯定地点头。
会议室的其它人,定住了目光,提起了气儿。
冷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又慢又严肃:“他出了一点男人的问题,我出于军人的职责帮助了他。”
郑书记有些不解,皱了皱眉头,又继续深入挖:“冷枭同志,请你说详细一点,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而他又和你说了一些什么?”
心里暗暗一嗤,冷枭板着一张寒冰脸,扫了众人一下。
“他生殖器持续充血脖起,没有办法软下去。同样是男人,我为国际友人提供了一个能够保密的场所,供他在自渎,半个小时……差不多吧?”
这个……
几个将星闪闪的老头儿交换了一下眼色,不时清着嗓子,埋下头时的目光里,已经有了些许的笑意。而郑书记的面色则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