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有为听到他如此一说,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如此说来,你并非官府之人?”
林渊笑了笑:“我是否是官府之人又有何关系?我此来是与你们做买卖而来。这些猪鬃与你们来说并无用处,何不出售与我,也好赚些酒钱?”
邬有为看了他一眼,道:“不是我不卖于你,而是商会下了命令,所有鬃毛都必须烧掉,不许私自贩卖。”
林渊眉头微皱道:“你们这屠宰场与扬州商会有何关系?”
邬有为耸了耸肩,压低声音道:“还不是因为我家掌柜的入了商会,偷偷告诉你,据我家掌柜所说,扬州商会要对付一个不知死活的人。那人胆大妄为,仅有一家店铺,竟敢违背扬州商会的规矩,扬州商会诸多商行决定联手对其施压,将其扼杀于襁褓之中!”
林渊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对于此事,你是何看法?”
邬有为双手抱在胸前,沉吟道:“那人胆敢凭借一己之力抗衡扬州商会,勇气可嘉。可惜,他太自不量力了。扬州商会里随便拿出一家商行,也足够他喝一壶了。何况,扬州商会里大商行三十六家,这分明就是自寻死路。”
说完之后,他似乎还想征求林渊的意见,便问道:“你觉得呢?”
林渊笑了笑:“我看未必,扬州商会未必会是那人之对手。”
邬有为顿时奇道:“何出此言?”
“因为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不知死活之人。”林渊平静地道。
邬有为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林渊。
“原来他们要对付的人是你?”
林渊淡然一笑,揉着鼻子道:“怎么,难道我不像吗?”
邬有为顿时谨慎了起来,忙对着林渊摆手道:“若真是如此,我就更加不能将猪鬃卖与你了,你还是请回吧。”
林渊并没有走,而是盯着他道:“你身为肆长,我想问一句,究竟是官府大还是你家掌柜的大?”
“当然是官府大了!”邬有为毫不犹豫地道。
林渊点了点头,平静地道:“如此甚好,看来你并不糊涂。我可以告诉你,我之所以前来购买猪鬃,是因为官府与我定下了协议,我要在半个月内做出一定数量的齿刷,供扬州守军使用。而今,你却对此事横加阻拦,你觉得如若让官府知道此事,你会如何?”
邬有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此事若真是如此,被官府得知,他焉能有好果子吃?
到时,这个黑锅一定由他来背。
“这……。”邬有为为难了起来。
林渊接着道:“这些猪鬃与你们来说毫无用处,但对我来说,却是大有用途。此番刺史与我定下买卖,实则是为了扬州守军着想。我可以这样说,这批猪鬃事关重大,甚至关系到扬州城之安危!你若是觉得扬州之安危无关紧要,倒也无妨,此事我自会向刺史禀明。”
邬有为听了之后,脸色更加难看。
林渊这话看似是劝说,实则却是威胁。
“公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就是个小小的肆长,既得罪不起掌柜的,也得罪不起官府啊!”邬有为哭丧着脸道。
林渊淡然一笑,道:“此事简单,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你将猪鬃全部收集之后,着人送往平步街十一号。如此,你既不会得罪你家掌柜,也不会得罪官府,而且你还能额外赚到一笔钱财,何乐而不为呢?”
“这……恐怕不妥吧?若是被掌柜的发现,我这饭碗可就难保了!”邬有为忧心忡忡地道。
“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何况此事若成,当是大功一件,官府会更加器重于你。你家掌柜与官府孰轻孰重,想来不用我多说了吧?”林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