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名弟子不知如何说,只能安抚道:“想来周师兄宅心仁厚,应当不会如何如此……”
正在这院中打得激烈时,院子外面又传来了一些脚步声。
记名弟子骤然抬头,猜到说不得是第二批前来寻找李刻之人!这李刻,当真是个祸害!若是他早知道李刻如此能招惹麻烦,就不去贪图他那些资源了,更不会还想着再过几天,要去问一问师尊,是否能加一位杂役弟子。
脚步声后,外面那些人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晏公子,肖公子,就是此处了!”
“此番可以好生调解一下,切莫……切莫伤了和气。”
“我等先去叩门……不对!里头怎么有对战之声?”
“快进去瞧瞧!”
下一刻,就有一行人闯了进来,林林总总有七八个之多。
周公子显然也被这动静所惊,转头一看,目光便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晏师弟?”他所看着的这人身形颇为高大,俊逸的面容已透出些刚毅之感,但实则上年纪并不大。
来人看着周公子,朝他唤了一句“师兄”,而后视线就直直地看向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李刻,语气里带着森然之意:“李道长,你可还记得被你所灭的晏氏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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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澜看着李刻,一瞬就认出了他的眉眼。
就是这人,当初以一种傲然之态在城主府中作祟,利用他那无知又野心勃勃的二叔给他父亲下药,使得父亲无力抵抗,然后就杀了他晏氏满门!就连他自己,若非是后来碰巧被阿拙所救,如今也不知会沦落到何方。
多少时日以来,他不敢有片刻忘怀仇恨,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这人,却发觉这个当初他觉得无法抵抗、好似仙人一般的人物,其实也仅仅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罢了。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小人,只因有灵根在身,就能害了他最为敬重的父亲,上天何其不公!
李刻听得晏长澜那厉声一问,心头的恐慌几乎遏制不住。
这、这是那个小子?
他几乎一瞬就想起了他原以为最不可能的那人,不禁仔细地看向晏长澜。
这副面貌……
不错,与一年前所见那少年极为相似,哪怕有些许不同,亦是因少年略长成了些所致。
居然当真是他!
李刻知晓,今日之事,确是无法善了了。
而晏长澜闭了闭眼,暂且按捺住仇恨,将这院中几人看过。
在靠角落处,蜷缩着一男一女二人,巧合的是,正是两个熟人。
那年轻女子正是同他们晏家有通家之好的青河门门主之女魏莹儿,年轻的男修则是当初魏莹儿爱慕的何公子。
如今看来,这两人似乎与那李刻之间有什么纠葛,不过魏莹儿与何公子之间情谊甚笃,何公子对魏莹儿也颇是相护……若是叫魏伯父见到,想来是可以放心几分的。
再有那名面生的男修,瞧着境界与他相若,瞧着似乎认得他,但在他印象之中却无此人,方才也只好含糊称一句“师兄”了。
眼下,这位师兄似乎也是接了任务过来,恰好与他们碰上……
黑山六野很快弄清楚此时的形势,不由暗道一声倒霉。
明显有宗门弟子捷足先登,即便他们也带了人过来,可他们哪里敢与对方争夺赏金?也只能是白来一趟了。
周公子说道:“如今周某先行来此,晏师弟有何见解?”
晏长澜毫不犹豫地说道:“先来后到,那件法器自然是归周师兄所有。只不过一会儿晏某与那李刻死斗时,还请周师兄相助掠阵,莫要叫李刻逃走。”
周公子面露一丝笑容:“这倒无妨。”
晏长澜略思忖,又对那黑山六野开口:“周师兄先来,以他本事,杀死李刻不在话下,故而法器送予周师兄。不过几位辛苦一场,也不可薄待,之后晏某给你等十万银票,聊表谢意。只是诸位也请分散到院中四处,堵住各个方位。”
黑山六野还以为这一回要白做一次,没想到这位晏亲传如此厚道,自是欢喜无尽,至于他后来所言堵住诸多方位之事,那更是小事一桩,他们半点也不介意:“自然,自然,晏公子放心,我等定能好生守住。”
几人几句话,其实已然将那李刻的结局注定。
晏长澜看向李刻:“我与你之间深仇大恨,若非必须,我不愿假手他人。如今你既然在此,我便给你机会与我决战,若是你胜出,你便可活命,若是你败北,我就要斩下你的头颅,以祭我父在天之灵!满门血仇!”
李刻听晏长澜如此说,心头陡然生出了一丝希望。
若真是悬赏,他自十分担忧,可若是两人交战……此子修行不过一载,能有多少修为?他定能杀出一条生路来!
李刻当即答允:“你可要说话算话!”
言语间,他已然是迅速朝着晏长澜扑了过去!
然而,李刻却万万不曾想到,就在他扑过去的刹那,一道寒光已是逼近到他的面前。
叫他……躲无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