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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这么客气干什么?这才多久没见面,就夹手夹脚了?觉得我身份变了?不一样了?”陆为民看冯西辉有些不太自然的神态,忍不住揶揄道:“人还是那个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变也变不了喽。”
陆为民的这几句话才把冯西辉从那种不适应里边拉了回来,逐渐恢复到正常情况下,“陆书记,还是有变化的,起码您的讲话风格还是有些变化,我旁边的人就在问我以前你是不是也是这样言辞犀利直白,不留情面,我都不太好回答。”
“怎么,你们觉得我说得太不客气了?戳到痛处了?”陆为民递给冯西辉一杯茶,暂时还没有秘书,陆为民也不想让办公厅来人帮忙,冯西辉赶紧双手接过茶杯。
“怎么说呢,您说的很多事符合客观实际的,不是我们没有努力,但是现实条件摆在那里,巧妇真的很难为无米之炊,当********县长也好,谁不想把自己的治下发展得更好?可是条件有限,当然也可以说创造条件,改善环境,但这一来需要时间,二来也还是需要必备的条件,三来,也就是和您在会上所说的那样,大家久而久之也还是有了畏难情绪,怠倦了,觉得效果不明显,上边儿领导对我们的努力辛苦又看不到,只盯着那些个经济发展得好的地方,今年农民增收500元,比不上人家GDP增加30亿,所以也还是有一些不平衡感。”冯西辉坦然的道:“就有不少人说我,认为我如果留在丰州,哪怕缓上一年半载,也许就能在丰州本地当个书记,没准儿现在已经就是副市长了,可现在在昌西州,没日没夜的埋头苦干,还是********,安慰性的给个州长助理当一当,就觉得不划算。”
“这是你自己的感受,伪托别人的嘴说给我听,还是都有这个看法?”陆为民似笑非笑的瞥了冯西辉一眼,起码能在自己面前说大实话,他还是满意的。
“陆书记,您面前我不敢说假话,在昌西州也有这样调侃我的,回丰州老家那边去,和原来同僚在一起,说怪话的就更多,当然,我自己心里肯定也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觉得如果我呆在伏龙,以伏龙当时的发展前景和现在的态势,也许我还真的能更上一层楼呢?倒不是说更上一层楼就能怎么显摆了,但起码也是对自己的一个肯定不是?”冯西辉没掩饰什么,大大方方的道:“您是知道我的,我这人没啥别的不良嗜好,现在年龄也一把了,自认为也算是清正廉明的,还图什么?一图干出点儿成绩来,有些自我成就感,二图能有一个更大的舞台可供自己施展胸中的抱负,其他还有啥呢?”
相当朴实坦白的话让陆为民也有些触动,的确,像现在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思路主导下,在落后地区工作的干部是肯定没有在经济发达地区工作的干部更有机会或者说更具成长性的,冯西辉的这番小抱怨也不无道理,如果他留在丰州继续工作,也许的确能活得更好的机遇,而到昌西州这边,更加辛苦,付出的更多,但是机会反而却更少了,这不能不说有点儿让人心理有些不平衡。
“西辉,境遇虽然有不同,但是我相信各人的表现省里是看得见的,不会让实干的人吃亏。”陆为民沉吟了一下,缓缓地道:“虽然说咱们现在还是一切围绕着经济建设出发,这是中心工作,但是经济建设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让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这个更好的日子,不能只体现于你政府的GDP增速快了,财政收入壮大了,更应该体现为普通老百姓的收入增长变快了,腰包鼓胀了,先富带后富的效应更好了,共同富裕的路子越走越广了,人民群众的满意度提高了,这才是根本目的,而带动贫困地区老百姓致富奔小康,恰恰是最重要的一环工作,你在宋州哪怕把伏龙区搞得再好,经济发展再快,但是我不认为这就比你在马腾所做的让落后山区老百姓增收的意义大了,以人为本,这个人本,就是要体现在我们围绕人做的工作,而不是为了政绩光鲜,这一点你的心思还是有些浮躁了。当然,这还是我们更高一层的党委政府的指导思想有一些关系,我要重申一个观点,不能让老实人吃亏,看一个干部的表现,不能只停留于那些GDP和财政收入这些数据上,还是要看人均增收这一块上,尤其是对那些中低收入阶层的增收状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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