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德生叫上,开我那辆切诺基,我们再出去转一转,走八里湖和九宫湖那边。”陆为民解开一颗衬衣纽扣,闷热的天气让人全身都有些粘糊糊的,很不舒服。
“好。”顾子铭答应道,心里却有些嘀咕。
这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老板是哪根筋有些不对劲儿似的,总是有事儿没事儿往江堤河堤和湖堤上跑,不是把水利局那边人叫上,就是把公安武警这边的人叫上,连顾子铭都觉得老板是不是有点儿走火入魔了,怎么就********觉得要出事儿,这上有书记市长,下有分管副市长和业务部门,各司其职,作为常务副市长,该汇报的汇报,该提醒的提醒,这就算是把工作做到家了,这要啥都插手,人家分管副市长心里怎么想,书记市长又怎么想?
顾子铭觉得平素老板一个挺精明的人,怎么却在这个事情上有些偏执了,他也很委婉的提醒过老板,有些事情该通过向市长汇报或者向分管副市长通报来实现自己的想法意图,不应该一插到底,那样不太合适,但是老板却置若罔闻,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
老板就是这个性格,认定的事儿就要一条路走到底,顾子铭也知道老板似乎对防洪堤很不放心,但是宋州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那年不遇上两回洪峰过境,这江堤河堤湖堤这么多,也没见出什么事儿,今年汛期似乎长了一点,上游来水也比较猛,但是也不是就不可承受了,在这一点上顾子铭觉得陆为民有点儿偏执了。
切诺基加大油门从市政府里冲了出来,一拐向西,八里湖和九宫湖都在西边,属于沙洲区,再往东边走就是麓溪了。
两个湖泊的水口都和长江相连,虽则长江水位升高而升高,这进入六月下旬,连续下雨,加上中上游雨量也大,水位一直偏高,使得八里湖和九宫湖的水位也比平常高出不少。
切诺基沿着湖堤下的道路匀速前进,陆为民的目光却在湖底下边的草皮周围查看着,长时间的湖水处于高位浸泡,对于湖堤的压力也不小,更重要的是湖水和水口外的江水息息相关,江水涨,湖水涨。
陆为民让史德生把车提停在路边,自己爬上湖堤,查看了一下水位,心里也有些发憷,比起以往的标准水位要高出不少,更为重要的是,这种高水位已经持续了相当长时间了。
这边没下雨,中上游下雨,来水量大,湖水水位降不下去,这边下雨,水位一样下不去,短时间问题不大,但是长时间如此浸泡,陆为民不知道这湖堤质量如何,也记不清前世中宋州遭受那一次劫难究竟是从哪里出了问题,他只能想当然的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考虑,而靠近江岸水口的八里湖这一段无疑就是最为危险的。
一旦长江上游来水过于凶猛,就有可能在惯性的冲击下,直接进入八里湖,而冲击力可能也会对这一段湖堤产生一定影响。
陆为民用脚踩了踩,然后又走到湖堤下边的基础处,仔细查看了一番基脚处的情况,他不是专家,也不是内行,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他也知道像这种情况,真正要出事情,也就是那么一时半会的事情,这样看是很难看出问题来的。
看见长满青苔的基脚处,陆为民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有些意兴阑珊的走回停车处。
“子铭,你看得出来什么吗?”
“看不出,不过我知道这一段湖堤比较重要,距离水口太近了,江水可以直接涌进来,对湖堤压力也很大,不过我觉得水利局应该清楚这一段的重要****?”顾子铭回答道。
看见湖堤上还有三三两两的散步者和垂钓者,陆为民总觉得这种心境似乎太闲散了一些,没有防汛抢险那种紧迫感,忍不住拿出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一个,虽然他知道对方也对自己很不耐烦了。
这一段按照市里的布置,属于沙洲区,陆为民和沙州区委书记岳唯斌关系近期有所改善,但是却因为这连续几次提醒这防汛抢险的事儿,让岳唯斌对自己又有些意见了,只不过陆为民这一次还准备再要骚扰对方一回。
不管对方听不听,信不信,但是自己要把招呼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