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上了马车,纪九一挥鞭,马车飞快驶离。
路上,豆蔻把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秦王妃来了以后是怎么个情况,娄氏发病是怎么个症状,老爷又是怎么被刺的。
“小姐,夫人现在人都不认得了,连四少爷过去她都不认得,反正见人就刺,剪刀被夺了以后,她就用手抓,用牙咬,疯起来,四五个婆子都制不住她,后来,还是奴婢几个赶过去,才把她给制住,夫人嘴里一直囔囔,说您,苏姨娘,老夫人合起伙来要毒死她,害死她,她要杀了你们,小姐,您说夫人是不是装疯?”豆蔻问道。
陆小宁沉吟道:“是不是装的,现在还不好下定论,要说疯,确实有令其发疯的诱因,她从高处一下跌落低谷,狼狈的连个下人都不如,被关在柴房这么多日,精神压力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这时候秦王妃的到来,无疑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结果她在秦王妃面前出了丑,以至于秦王妃愤然离去,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疯了也是可能的。”
“如果她是装的……这招倒不失为高明的一招,反正她已经没什么名誉可言,索性豁出去,她疯了,就是被陆家活生生给逼疯的,传出去,大家只会谴责老夫人,老爷和我,世人总是同情弱者,她都疯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所以,陆家必定严防死守,不会把这事传出去,也就不可能休了她。她还能趁机发泄心中的仇恨,装疯卖傻,想骂谁就骂谁,想打谁就打谁,谁又能跟一个疯子计较?”
听小姐这么一分析,豆蔻犯愁道:“小姐,那可怎么办?”
陆小宁冷冷一笑:“真疯还是装疯不重要,咱们只当她真疯了,好好地给她治疯病就是了。”
娄氏真以为破罐子破摔就能把她们拉下马来?她会让娄氏知道,最后倒霉的只有她自己。
陆小宁回到陆府,便先去看父亲。
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老夫人,苏姨娘,陆承嗣都在房中,一个个神情担忧,默默垂泪。
“小宁,你可算回来了,快帮你父亲看看,你父亲流了好多血。”老夫人见到陆小宁就激动地说道。
陆小宁上前握了祖母的手安慰道:“祖母,您不用担心,孙女会尽力治好父亲的。”
老夫人带着哭腔说:“我们也不敢叫大夫,这事不能传出去。”
陆小宁点头道:“孙女明白。”
陆小宁安抚的拍拍祖母的手,让她安心,随即来到床前,但见父亲脸色唇色皆苍白,不过,人还是清醒的,虚弱地笑了笑,笑容里透着自嘲的意味:“为父这下真要成为金陵城的大笑话了。”
陆小宁心情有些复杂,她知道父亲在看清楚娄氏的真面目后,就已经后悔了,后悔爱上了娄氏,现在更加后悔,如果不是他优柔寡断,如果他能早做决断休了娄氏,就不会有今日之祸。只是,她不知道父亲的后悔里,是不是也包含了对纪氏的歉意。
“父亲先别想这些了,女儿现在要给您治伤,会有点疼,父亲您忍一忍。”陆小宁道。
随即陆小宁吩咐道:“刘妈,您扶老夫人去外屋坐会儿,苏姨娘,承嗣,你们也去外边等,安秀,去打一壶烧开的热水,一壶烧过的凉水,白芷,夕雾,你们给我做帮手。”
老夫人担心儿子,道:“我就在这儿呆着,我不说话可以么?”
陆小宁微然道:“祖母,您在这,父亲都不好意思喊疼了,您还是到外边等。”
她怕祖母看到人**合的场面,会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