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湖岸边宁禹疆脚下的泥土忽然塌下去一点,从那个位置开始土地一阵抖动,似是底下有什么动物一路拱挖着往外奔逃,顺着土地抖动的方向清楚留下一道翻动过的痕迹,一路延伸到几丈之外树下,泥土破开,跳出一名黄衣道人。
这名黄衣道人鼻青脸肿,喝醉酒了一样东摇西晃,好不容易扶着树干站稳。
“啊!妖怪!”婉玲抱着竹篮一闪躲到宁禹疆身后。宁禹疆挑挑眉头,挽着婉玲的手臂在地上左一步右一步地乱走,每走一步几乎都能听到地底下传出一声惨呼,然后刚才的情景又再重演一遍,不过半柱香不到的时间,本来平整的湖岸土地像被人彻底翻整了一遍,附近多出了八名一身狼狈黄衣道人,有三个甚至半截还陷在泥地里,爬不出来。
“好好的路不走,偏要学土拨鼠挖地洞,也不怕挖错方向挖到湖里成了一只水鬼!”宁禹疆对于耻笑敌人向来不遗余力。
八名道人怒目而视,其中一人道:“妖女,还敢嚣张!”说着与另外五个尚可直立的道人围成一圈,一人在中间四人居外围盘膝而坐,各拈法诀,地上的泥沙有生命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着宁禹疆撞去。这样的攻击在宁禹疆看来连挠痒痒都算不上,那些泥沙石块在她身周三尺以外就被无形风墙挡住了去路,纷纷倒飞出去,砸向那五个作法的道士。一时间五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泥沙,变成了活生生的五个土人。
幸好宁禹疆发现这些不过是学了道法仙术的凡间修道士,所以下手甚轻,否则这五个恐怕要变成血人筛子了。
五个道人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强手,心下骇然,手上法诀一变停下了泥沙攻击,婉玲吓得目瞪口呆,正要松口气,忽然见面前地上泥土像有生命一般快速纠结成团,泥球越滚越大,然后便开始往上长高,很快分出四肢头脑,变成一个足有三丈高的巨大土人,挥动双臂就向宁禹疆打去。
宁禹疆咦了一声,这个法术好眼熟,不正是自己刚来时,与水流觞一起在去云梦泽的路上,遇到土族七长老所施展的法术之一吗?
仔细一看,看着相似,实质却差多了,七长老是以御土术变出多个土人同时袭击,那些土人即使被破,于他并无损伤,当时的情况,他不过是用土人作障眼法,让水流觞分不出那个是土人,那个是他的真身,无从防备他的雷霆一击。
而这五个道人,却是以全身法力精血来凝结的这个土人,一旦他们收功之前土人被损毁,他们也会遭受同样的创伤!
宁禹疆不想随意杀伤凡人,指尖随意在空中点画几下施展了一个“缚咒”,将土人牢牢套住使之不得动弹,五名道人果然也像被绳子套住了一般动都动不了。
另外三个陷在泥地中的道人见到这种情况,拼命想爬出来救人,无奈他们根本是自顾不暇,挣了半天还是爬不出来,情状十分滑稽。
宁禹疆走上前去笑道:“你们几个笨蛋,好坏不分就上门来找死,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见血,这便解开‘缚咒’,你们自己收功滚蛋,如何?”
坐在正中的一名道人双眼圆睁,目眦欲裂,大声怒喝道:“妖女,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宁禹疆看着他满脸泥沙,一双眼像埋在土堆里一样,一说话脸上哗啦啦掉下来一层土渣,实在非常搞笑,忍无可忍捧腹大笑起来:“几个土得掉渣的土人,装什么好汉啊!啊!我想起一句俗话,泥人也有几分土脾气!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