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蓑衣却只是淡淡一笑:“药不寻了,我仔细想过了,她就这样也挺好的,真的治好了她,她便飞了,能让她留在九君山下,最好。”
温长老阴沉了脸,强忍着没有发作,起身道:“既然少主不肯走,属下也不能勉强。只是因为少主暴露一事,殿里很多人遭了殃,属下得赶紧去处理才行。”
何蓑衣似是根本没看到他不高兴,轻描淡写地道:“你忙你的。夏栀,送一送温长老。”
夏栀应了一声,送温长老出去。
温长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我给少主带了些吃的用的来,方才门口人多,太扎眼,不好拿进来,你随我到门口去取。”
夏栀胆战心惊,却不敢不从。
二人走到一个僻静无人处,温长老突然站住脚,伸手就捏住了夏栀的脖子。
夏栀害怕得浑身发抖,但是想到何蓑衣那句“你别怕,有我在,我会护得你周全”就又壮起了胆子:“你干什么?我可是少主的人!”
温长老冷笑一声:“少主若是不听话,尚且自身难保,还顾得上你?”
夏栀怒道:“难道你们也想大逆不道?”
温长老冷冰冰地道:“恰恰相反,我们是在维系昔日的荣光。”
他压低声音,在夏栀耳边低声道:“昆仑殿,阎罗殿,进的来,出不去。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呢?殿主又如何?若是不为殿中做事,便不该占着这位子。”
夏栀咬着牙道:“可是何爷他从来就不想……”
“是啊,但他是老殿主唯一的嫡子,他不想,那就只有死了。你可听说过,当过殿主,后来下位,然后还活着的殿主?昆仑殿只能有一个主人,他不做,有的是人做。”
温长老松开夏栀的脖子,阴测测地问:“我让你给他吃的药,他真的吃下去了?”
夏栀豁出去地点了头:“吃了。”
温长老诡异一笑:“那就好,老老实实的,不然谁也救不得你,我很久没有做人皮灯笼了。”
随手将一个盒子塞过去:“每天化一丸给他吃,别让他知道。”
不等夏栀反应过来,温长老已经消失不见。
夏栀只觉得全身发寒,瑟瑟发抖,索性跑到太阳底下去站着。
“你怎么了?”何蓑衣见他许久都不回去,找了出来,见他站在太阳地底下一动不动,便上前去摸他的额头。
夏栀看着何蓑衣担忧的眼神,眼睛一红,差点哭出了声:“爷,我对不起您。”
何蓑衣平静地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大堂说。”
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说话,难保隔墙有耳。
还不如去到人来人往的大堂,点上几个热乎乎的菜吃饭,边吃边说,只要压好声音,便无人能听见。
夏栀悄悄把温长老给他的药盒递给何蓑衣,闷闷地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哭丧着脸道:“上次他让我给您吃那个药,是说对您有好处,我才给您吃的。”
饭菜上齐,何蓑衣递了筷子给他:“吃吧,我都知道,就是那碗豆浆对不对?”
夏栀瞪圆了眼睛:“您怎么知道?”
何蓑衣勾起唇角:“我看上去,像是任人摆布的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