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我啊。”
慕婳慢悠悠的声音宛若一道魔音令柳娘子身躯一紧,柳娘子感到手腕剧痛,鸡毛掸子落地,慕婳笑盈盈的,但那双冰冷漆黑的瞳孔令人莫名恐惧,柳娘子忘记呼吸,“你敢阻止我?”
“我已经做了,你还问我敢不敢?”
慕婳向低垂眼睑的柳三郎笑道:“歹竹出好笋,说得就是你吧,你在柳娘子这样的母亲身边长大不比我好多少,起码我的母亲是不敢打骂我的。”
柳三郎身躯一震,嘴唇微微蠕动,额头的伤口被一块帕子按住,慕婳松开柳娘子的手腕,微微仰头擦拭他额头和脸上的血,“师傅说你今日有血光之灾,我看师傅算命根本不准,这哪里是血光之灾,明明就是无妄之灾嘛。”
因为长青先生的批语,她才肯跟着他?
柳三郎心头热辣辣的,抬手去握慕婳的手腕,然而慕婳不想让他碰的时候,柳三郎这点功夫永远也摸不到她的手:
“好好的一张脸,好好的一双眼睛差一点被毁了,你比我倒霉,起码我已经逃脱名为母亲的牢笼,你……你这辈子都躲不开。以前我觉得陈四郎的父母容易拖儿子后腿,你娘和魏王,啧啧,怎么凑到一起的?”
总算摆脱魏王妃的魏王见柳三郎安好稍稍松了一口气,刚才见柳娘子意图毁了三郎,他魂都吓没了,拼命甩开魏王妃,不惜暴露他本身的实力。
在旁人眼中魏王平庸而纨绔,但他能在太后宫中顺利长大,先帝曾有意更换他为储君,他早已学会隐藏,以嬉笑怒骂的狂妄屹立在朝堂之上,以温顺孝顺在太后娘娘面前卖乖。
当时皇上和太后娘娘母子差一点兵戎相见,他是打算趁乱摸鱼的,结果被慕婳几句话劝住,他听出慕婳的意思,皇上深不可测!
的确,他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但是皇兄偶尔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令魏王感到无所遁形,皇上能看透他所有的心思,以及所有的实力。
他不如皇上,只能在皇上面前俯首称臣。
皇帝宝座虽好,但统治一个内乱过后支离破碎,内用外患的帝国不是他所愿,他自知没有皇上的耐性和隐忍功夫,慢慢理顺帝国的矛盾。
帝位无望,他把所有的心血都投在儿子身上,尤其是对既有他的勇武又有皇兄理智胸襟的三郎寄托厚望。
他这辈子无力同皇兄再争什么了,然而他的儿子三郎有资格同皇兄的儿子争!
不管皇兄是怎么想的,很明显皇兄也是有这份心思的。
魏王大步上前,抓住柳娘子的胳膊,“你再敢动三郎一下,本王让你和你的儿子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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