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婳淡淡的说道:“我孤身一人,仇家比亲人多,除了二哥之外,亲人比仇敌更狠,就算有船,不过是一叶小舟,风浪大一点都会翻船。”
“慕小姐何必调戏老婆子?”夏老夫人指了指自己的双眸,“老婆子别的不敢说,看人一向很准,当年夏氏商行只是个小作坊,在京城排不上号,我初掌家务,便做出向西行商的主意,而后更是搭上了沐国公的关系,这才有夏家商行的今日。”
“您就不怕临老看错了?”
“不怕!”
夏老夫人眸色郑重不少,“就冲慕小姐敢作敢为,为战死英魂挣得夫婿,危难关头不计前嫌帮助陈四郎伸冤,夏家同慕小姐合作,放心!”
慕婳对夏老夫人暗暗佩服,不愧是夏家实际的掌舵者,有气魄,有底线,亦有几分侠肝义胆的感觉,皇上在诸多商行选中夏家,的确很有眼光。
只知追利,没有担当,不懂得付出的商贾永远成为不了大商贾,永远无法提升自己的地位。
慕婳唇角微扬,“我可是得罪了太后娘娘,夏老夫人就不怕女儿因此被太后娘娘问责?”
指尖轻轻划过茶杯的纹路,慕婳玩味般斜睨夏老夫人一眼,“我不认为您是个不顾女儿死活的母亲,纵然夏妃娘娘的选择令您失望,皇上始终是个孝子,我也不瞒夏老夫人,皇上还是偏重稳定。”
“这倒是实话,慕小姐坦诚相告,证明我没选错人。”
夏老夫人叹息道:“皇上是个孝子,但也是明君,同样太后娘娘辅政多年,亦不是胡搅蛮缠看不清局势的老太太,哪怕她有几分偏心,但辅政的气魄不曾失去,慕小姐就不必在试探老婆子了。若是夏妃娘娘因此失宠,那也是她的命该如此,我是痛心,心疼她,可不能为她一个,就让夏家上下失去最好的机会。”
她的选择没有任何毛病,许是对夏妃娘娘狠心了一点。
然而慕婳明白,夏老夫人也明白,夏妃在后宫没有任何危险,没准还因此消弭了皇上对夏妃的恶感,重获帝宠。
慕婳从来就没有把太后娘娘当做一个糊涂的老太太。
“同夏老夫人合作,我同样放心。”
慕婳不再继续试探下去,说道:“而我的要求很简单,还是当初说定的那个——让珍宝阁木家一无所有,木家的生意全部归夏老夫人,您所得的银子也不必分润给我。”
击垮珍宝阁木家,夏家自然会占据珍宝阁一些份额,同样夏家会有所损失,当然若是能让木家破产,以夏家的实力和精明,总会付出比收获少,没准夏家还会赚上一笔。
“木瑾涉及陈四郎的冤案,我已经把他送去衙门了,这桩官司由三司会审,还有东厂在旁向太娘娘禀告,为洗脱书院的罪责,木瑾都不可能轻易放出来,就算木家动用所有的人脉和银子,他们也涝不出木瑾。”
慕婳简单明了交代了几句,夏老夫人对昨日的事体会更深,做慕小姐的敌人,真是没有活路,可做慕小姐的同伴,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完全不必担心背叛。
“木瑾是木家独子,是他们夫妻的命根子,他们现在所有心思都在木瑾身上,没心思再操持珍宝阁。”
夏老夫人心领神会般点头,经商这些年,心不够狠,是不行的,吞并算计的事也做过不少,这一次她要亲自布局,做个漂亮……让慕小姐对夏家更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