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郎这句话令皇上皱了皱眉头。
“读书为了明辨是非,传播圣道,做官为教化百姓,为皇上尽忠,倘若让陷害陈四郎的程门弟子高中,以后谁还信圣人?谁还做他们治下的百姓?”
方才慕婳的话有如炸响一道惊雷,随之柳三郎所言好似淬毒的匕首直捅程门学子的心窝,戳破程门伪善。
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知详情的学子们义愤填膺,愤慨非常。
而已经入官场的官员和勋贵等人并非震惊程门针对陈四郎,而是震惊看向柳三郎。
即便柳三郎是魏王的儿子,是皇上宠爱的子侄,他也不能不顾官场默认的规矩亲自揭穿程澄啊。
柳三郎到底有多恨程澄?
这般意气之争,狂妄而为,柳三郎不适合官场,不懂为官之道,不明白和光同尘,以后即便柳是三郎迈入仕途,哪有下属敢同他靠得太近?
水至清则无鱼,谁都做过一些‘坏事’。
二皇子眸子闪过一抹讥讽之色,柳三郎不足为倨,这般性情迟早折在宦海上头,皇上护他,也护不了他一辈子。
得罪的人太多,就算皇上也要多想想的。
换做寻常人说柳三郎这番话,这辈子都得蹉跎了,终身科举无望。
慕婳思忖半晌,不明白本是风光霁月的柳三郎为何变得如此尖锐?这同她听到的魏王世子传闻不相符。
魏王世子就不是热血冲动,慷慨激昂的人。
在柳三郎缓口气的间隙,慕婳出声提醒:“适可而止,就算你想要陈四郎感恩戴德,也不该说那番话,你和陈四郎都是要做官的,你们不是我,我一个小女子独来独往,不怕程门的报复。”
“陈四郎知晓你今日说这番话,他不恨你就不错了,你这是想要他的报答呢,还是不想陈四郎做官?”
慕婳低沉一笑,玩味般道:“莫非你想直接断了陈四郎的仕途?哎,拙谨别太狠了啊,他当是帝国精英,治世能臣。”
柳三郎嘴角微抽破坏一身的浩然正气,“陈四郎不值得我如此。”
慕婳眨了眨眸子,不值得?
他是为了什么?
皇上眸光如电,唇边含笑,扇子有节奏般轻轻敲打手心,红莲长公主抿了抿嘴角,闷哼了一声:“果真随了魏王,专会讨好女孩子!”
皇上敲打扇子时稍稍停顿,很快又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扇子了。
程澄脸色铁青,随着柳三郎扇动学子们吵闹,他渐渐平复下来,脸色恢复往日的沉稳儒雅,甚至缓缓闭上眸子,宛若柳三郎微不足道。
不提皇上和太后娘娘,柳三郎鼓动起书生闹事,朝廷上的大臣都容不下他!
闹出的风暴越大,对程澄越是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