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与沉沉夜色融为一体,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花仙子。
惊人的梦幻感觉!纵然张静雯身为女性,也为沈幽桐的美丽所倾倒,换上拖鞋,轻轻叫道:“阿桐,你在看什么书?”
“自然与社会。你约会回来了?初吻成功献出去了没有?”沈幽桐难得开了个玩笑。
女神当然得看与女神身份相匹配的书籍,自然与社会,怎么听都有文化,不像玉凤与芙姐看知己之音、读者文摘、故事大会那么高级。
“我们也就随便谈谈工作上的事。”张静雯明显底气不足,站在沈幽桐身后,为她调整灯光明暗,说:“光线太暗了,会伤害眼睛的。雷先生朋友写的歌还真有些道道,填词作曲赶得上公司的制作水平,你要不要看看?”
“既然雯姐都这么说了,自然是要看看的。”
张静雯便把那几张信笺纸递过去。
沈幽桐眼睛当先落在标题上,“宿命上的伤痕?”
“是的,挺文艺,挺别致的,特能打动人心。”张静雯想起雷先生迷醉人心的眼神,赶紧答道。
沈幽桐初步浏览,觉得作词确实当得起雯姐的评价,刚要试着按照乐谱试唱几句,注意力却被纸上的笔迹吸引住了。
这些写在信笺纸上的字,沉稳有力,开始几行十分端正工整,写到后面就潦草多了。
初看只觉得圆转温润,下笔如同谦谦君子,隐约中还透着一股秀气。
但仔细一看,那字却又显得刚硬、冷漠。俗话说一个人的字往往代表了这个人的性格特点,看来这人想必和他写的字一样充满矛盾。
字迹越看越是熟悉,笔画中的转折、后面潦草的连笔,越看越是相像。
“黄昏里有晚风来温存”中的“有”字,和“多情只有春庭月”中的“有”字,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中间两横都是极快的连成一条线,而下面的勾都是微微提起,并不明显。
其他字或多或少都有极其类似的风格。
沈幽桐心脏开始砰砰乱跳,血往上涌,抓住信笺纸的手指微微颤抖,一时竟做声不得。
巨大的心跳声连张静雯也听得一清二楚,觉得她这个反应叫人奇怪,急忙问道:“阿桐,阿桐?”
“这首歌的作者在哪里,我想马上见到他。”从沈幽桐喉咙里出来的声音嘶哑得吓了两人一跳,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时光。
“啊,我马上问问雷先生,出了什么问题?”
张静雯的电话没有接通,对方已经关机。“阿桐,不好意思,要不我明天再问问。”
沈幽桐却慢慢的冷静下来,自然与社会早已丢过一边,在记忆中仔细对比信笺纸上的字和写在老家闺房墙上的字。
两幅字明显有区别。
墙上的字相比更稚嫩一些,也更粗糙,能放不能收,情绪大开大合。纸上的字比起来老气了许多,转圜如意,像是一个终生郁郁不得志的中年人所写。
再看看最后的签名:陈荻蕤。这是个从没听说过的名字。
定了定神,声音已恢复原来的轻灵柔美,问道:“雯姐,雷先生说他朋友是做什么?他写这首歌有什么要求?”
“嗯……是在居委会上班的,其他的没说,我也不太好问。”
“哦。”沈幽桐表示明白,注意力重新回到歌曲的艺术上。
认真看了十多分钟,轻声一叹,道:“写得很好,已经达到专业水准了。就是几个细节部分需要再处理一下,你看这里,降了个调子,其实是不必要的。”
专业的东西,张静雯还真是不便插嘴,唯唯笑道:“阿桐,也只有你能改了。”
沈幽桐又道:“这个风格很像是涂老师的作品,不过她不会犯这种错误。而且据我所知,涂老师身边也没有这么高的,填词像作诗的作者。”
“要不打个电话给涂老师问问?”
“不用了,肯定不是涂老师。你明天帮我约约雷先生,看能不能和这位作者见个面。”
“好的。”张静雯突然想起一件事,说:“今天中午屈总叫我过去谈了一次,说是打算拍一部能够对抗大闹天宫的大制作电影,手上没有担得起大梁的艺人出演女主角,问你有没有意见。”
沈幽桐笑道:“我哪有拍戏的细胞呢,替我谢谢屈总的好意。”
张静雯顺势在她身边的台阶坐下,说:“可是我感觉屈总的态度很坚决,你从前推了那么多部电影,这次天象娱乐联合叶氏财阀投资十七亿巨资拍摄大闹天宫,一旦获得成功将深深影响公司在业界的地位。屈总已经坐不住了,还在今早的会议拍板说只有你参与主演的电影才能和他们对抗。”
所谓大制作电影,无非是巨额成本加明星效应,谁的名气最大谁就上,保证引起轰动。
沈幽桐出道以来在音乐上专心致志,从无分心,不比别人影歌双栖,乃至是影视歌三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