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再一次打断他的话:“我问你性别呢!听到了没有?你男的女的?要我问几次?我说你这人也不小了,连自己男的女的都不知道?”
刘宝驹彻底没了脾气:“男、男性……三十六岁,象京人,职业是作家,呃,算是作家吧,目前住在鸡沙区青梅子大街,身份证号码……”
“怎么叫做算是作家?你有什么作品?靠写作为生?我看你根本就是一无业游民。”
“你……”
“很好,刘宝驹,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今天下午三点半,你在象大一号礼堂和学生斗殴,有没有这回事?”
“有是有,但是应该不算斗殴,是他们冲上来打我……”
“那就是斗殴了。”民警刷刷刷写了几个字,又说:“这件事是由于什么原因引起的?”
刘宝驹咬着牙狠狠瞪着他:“我在台上演讲社会与人,那个学生不同意我的看法,后来就动手了。”
“那就是你故意挑衅了?”民警又写了几笔,说道:“嗯,在象大一号礼堂恶言挑衅学生,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根据治安处理管理条例拘留十五天吧。嗯,你有权通知家属。”招呼一位协警道:“小张,你到区局去一趟,办个拘留手续。”
派出所只有扣押四十八小时的权力,至于拘留以上的处罚则需要上级局批准。
“什么?拘留我?”刘宝驹简直怒发如狂,声嘶力竭吼道:“老子是被打的一方,你们凭什么拘留我?我要弄死你全家!”
民警叫过另一个人,低声说:“你去给拘留所打电话,让他们给刘宝驹安排三十八号房。”
声音不大,但刘宝驹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也不叫了,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讲话。
那人大惑不解:“周哥,三十八号房有什么讲究没?”
民警得意的一笑:“三十八号房目前有九个人,人人牛高马大,个个全部都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最要紧的是,他们喜欢男人,嘿嘿。”
刘宝驹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在另一边,陈华遥被所长罗建平请进办公室,忐忑不安的胖子几个见到罗所长请华哥上座,倒了杯热茶,又敬上香烟,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回原位,三人光着膀子衣服都没带,全扔在礼堂了,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不敢动弹。
天王老子!长这么大虽然没拿过三好学生奖,可也没被提来派出所问话过啊!
罗所长摆摆手,和气地笑道:“你们几个小鬼不要紧张嘛,来来,都坐吧。饮水机里有水,自己去倒,不用客气。”
胖子战战兢兢坐了,欠着身子问道:“那个,警察叔叔,要关我们几天啊?刚才我都没动手,真的,都是何宝洋打的人,您要抓就抓他吧。”
突然后脑一痛,挨了狠狠一个巴掌。何宝洋怒道:“怪不得华哥说若把你放到七十年前,肯定是个给鬼子带路的,我原来不信,现在信了。”
陈华遥笑道:“谁说要抓人了?罗所长只是带我们来协助调查,喝杯茶就回学校。我们铲除败类乃是义举,不奖励几万块就算了,哪有处罚的道理?罗所长你说是不是?”
罗所长呵呵一笑,说:“那当然了,我们是正义的执法机构嘛,小同志不要害怕。”
胖子讪讪的不敢做声。
当下进来一位警察向他们问话,态度十分友善,还给大家递烟,叫了声华哥好。随便问了几句当时事情经过,把其中关键几处地方改为“因言语冲突推搡了几下”,“当时人多,刘宝驹靠过来,自己手指头刚碰到,他便趁势倒地,高声尖叫,所谓学者,无赖至此”如此等等。
待笔录完毕,罗所长便笑道:“小陈,今年年底我们香樟路派出所已被提前评为优秀所,先进所,全赖你们居委会支持哪。”
香樟路是蟹委会根据地,为了确保居民安全和社区发展,蟹委会下大力气维持治安,整条街安安静静,一年到头没有一件大案要案发生,派出所除了日常巡逻和办理户籍等业务,几乎不用费力。
“罗所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警民共建和谐社区,要是不和谐了我们这些居民怎能继续安居乐业?”
“你就别谦虚了,哈哈。”罗所长轻轻拍了拍陈华遥的肩膀,说:“那个刘宝驹应该怎么处理,你来拿个主意。”
“判三年徒刑!送新疆石河子劳教!”胖子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