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姨母一家可能会集体葬身梁州,崔幼伯难过之余,也想到了表妹。在下人的撺掇下,崔幼伯一时忘了他与杨在宗法上没有关系的事实,抬脚便去了栖梧院。
在栖梧院,大夫人揪着小儿子,近乎是令他发誓许诺,让他日后好好照顾杨。
若不是杨听到噩耗昏了过去,醒来后一直哀泣连连,大夫人就要逼着崔幼伯答应娶杨做贵妾。
虽然没明说,但崔幼伯还是明锐的感觉到了,刹那间,他的理智也火速回笼,当下便把萧南推出来,对哀伤过度的杨说,“表妹放心,我与你表嫂会好好照顾你。”
大夫人见儿子张嘴闭嘴都不离萧南,更是火大,话里话外说萧南只惦记着老夫人,根本就忘了谁是她夫君的生身之母,简直就是不孝云
只听得崔幼伯头大,但看到母亲日渐衰老的样子,他很是心疼,再听老母说‘萧南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连母亲想看看孙儿,萧南都不准,时,他多少有些不满。
在崔幼伯心目中,大夫人是他的母亲,这是宗法不能改变的事实。即使大夫人有时行事有些不妥,但对于一个受传统教育的男子而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为人子、为人媳的,也应该体谅长辈。
但此刻,听了萧南的话,再联想一下前段日子白氏的事儿,崔幼伯又不得不感叹:娘子行事或许果如阿娘说的那般强硬,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自己好呀。阿娘是长辈不能理解,他作为娘子的夫君,怎能不理解、不体谅?
想到这些,崔幼伯很是内疚,一时忘了杨家的事儿,转过来安抚萧南:“娘子说的这些,我都懂。你放心,不管长辈们怎么说,我都会站在娘子这一边。”
听了这话,再看看崔幼伯的神态,萧南知道她又赌对了,郑氏肯定又跑到崔幼伯跟前说什么了。
哼,这个郑氏,还真是卯足劲儿要跟她作对呀,看来人家还没‘静养,够,她需要给大夫人找点事儿做。
萧南心里想着怎么给郑氏添堵,脸上却一副强忍委屈的模样,嗔道:“站在我这边?郎君此话可当真?如果明儿大伯母说我只顾着阿婆、不孝顺她,郎君也肯帮我在大伯母面前辩驳一二?”
提到自己的亲娘,崔幼伯忍不住抽了抽额角。
好一会儿,崔幼伯才柔声道:“嗯,如果大伯母误会了娘子,我定会帮娘子说情。娘子,我知道大伯母的性子急,有时说话直率了些,还请娘子看在为夫的面子上,忍让她一些,好吗?”
萧南暗自撇撇嘴,吐槽道:你也知道你老娘脾气差呀。让我忍让,凭什么?她现在连名义上的婆婆都不是,我为毛要忍让她?!
心里这般想着,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萧南无奈的笑道:“郎君这话说得…···唉,我又不是头一天与大伯母相处,哪里不知道她的性格?再说了,她虽不是我的婆婆,但终究是郎君的生母,我岂能连起码的尊敬都没有?”
听萧南说得直白,崔幼伯讪讪一笑。
萧南继续道:“郎君,今儿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说句心里话,大伯母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做了什么不当的事儿,我都能忍让。我唯一在意的是,郎君你信不信我,会不会理解我,肯不肯体谅我。”
萧南说得坦荡,崔幼伯不由得敛住笑容,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用力点头:“我信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是为了我好,为了咱们的儿女,为了这个家好。”
听了这话,萧南浅浅一笑,似是极满足的说道:“有郎君这番话,我受再多的委屈,受再多的累,我也愿意。”
见气氛越说越凝重,崔幼伯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我记得娘子的生辰快到了吧?”
萧南微怔,随即略带惊喜的点头:“嗯,郎君还记得我的生辰?”
崔幼伯很享受萧南的惊喜,他很是得意的笑道:“娘子的生辰,为夫自然记得,这个月的十五,对不对?”
萧南的生辰是七月十五,中元节,若是从风水、阴阳方面来说,这个生辰并不好,中元节是鬼节,且是阴月阴日。
当年萧南本尊出生的时候,曾有一位得道真人为萧南批过命,说她是至阴命格,活不过十九岁。
若想保住性命,先要选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子入道观为萧南做替身,然后随身佩戴一块儿真人相赠的暖玉玉佩做护身符。
另外,十九岁之前,不许大张旗鼓的过生辰。
而萧南穿来的那一天,本尊因为与阿槿拉扯,后被阿槿撞翻在地,那块保命的玉佩也摔裂了一道纹……
ps:这是今天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