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娴妃看着暮云,眼神柔和。
“娘娘,起风了,奴婢回去给您拿件披风过来!”暮云顿时会意,娘娘这是要支开她呢。
见娴妃身边无人,和亲王也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退下了。
“敏若,近来可好?”和亲王看着娴妃,目光中一片柔色。
“本宫一切皆好!”娴妃淡淡笑道。
“我听母妃说,倩儿在宫中时,你很照顾她,谢谢!”和亲王面带苦涩,没曾想,有一日,他与她见面之时,竟然只能说这些无用之话。
“和婉公主聪慧可爱,本宫喜欢她也是常理之中!”娴妃笑道。
“敏若,我……”
“和亲王,请称本宫娴妃!”娴妃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敏若,当初你便不该嫁给四哥,四哥深爱四嫂,别的女人只是摆设罢了!”和亲王神色黯淡地看着她。
“此话王爷十年前便说过了!”娴妃冷笑道。
“敏若……当初……”
“和亲王!”娴妃有些恼怒地打断了他。
“敏若,有句话我憋在心中十年了,今日我不吐不快。十年前,我不能娶你做我的嫡福晋,可我答应你娶你做侧福晋,一辈子只疼爱你一人,但你为何选择嫁给四哥,做了他的侧福晋?”和亲王有些痛心地问道。
“和亲王,请你自重,你是亲王,本宫是皇上的嫔妃,你若再如此胡言乱语,休怪本宫不客气!”娴妃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和亲王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满是诚恳,还有一丝歉意:“我此番是送倩儿来此的,敏若,我还是那番话,有难处便找我,我弘昼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必了!”娴妃冷冷地说道。
此时,海盛与暮云双双赶来了。
“娘娘!”暮云将披风为她披上,扶着她上了肩舆,众人便往塞湖边去了。
娴妃坐在肩舆上,脑子一片混乱。
曾几何时,她也曾问自个儿,当年为何会选择嫁给弘历而不是弘昼。
他们均有嫡福晋,嫁过去她都只是个侧福晋,但弘昼喜欢她,弘历却漠视她。
平心而论,她当初喜欢的是弘昼,可当先皇问她时,她却选择了弘历。
只因阿玛告诉她,宝亲王弘历是内定的皇位继承人,而弘昼未来不过是个亲王。
做一个亲王的侧福晋了此一生还是做一个帝王的妃子?一步步往上爬,问鼎后位?她陷入了两难。
最终,在爱情与权力之间,她选择了权力。
可嫁给弘历这十年来,她也努力了,却从未得到他的怜惜与爱。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愿用那些卑鄙的、不耻的手段去争、去夺。
多少次,她差点迈出了那一步,就像宫中这些女人那样,费尽心思去谋划那一份恩宠。
可每当她不经意间瞧见皇帝望着皇后时眼中的柔情,她的心也渐渐冷下去了。
她乌拉那拉敏若,不是一个乞儿,她不愿要那一丝丝怜悯。
尽管那一丝施舍来的怜悯之情是这后宫众人趋之若鹜的,可她不屑。
宫里的女人不是傻子,有谁看不出皇上心中、眼中只有皇后一人?
尽管这几年来,因二皇子的死,帝后之间不再似从前那般浓情蜜意,可那份爱并未曾因此有丝毫的减退。
这几年来,她远离后宫的争斗,可总是在不经意间又蹚进了这浑水来,到底还是不能独善其身啊!
难不成这一生就这般下去,终老后宫?她不禁陷入了深思。
今日,公主带着魏凝儿与若研狠狠地整治了林佳拂柳一番,累了才往皇后的寝殿走去。
“梨梨回来了,倩儿来了,在你皇祖母那儿!”皇后见女儿进了寝殿来,随即笑道。
“倩儿回来了,太好了,我快三年未见到她了!”公主乐得跳了起来,便往外跑。
魏凝儿与若研立即跟了上去。
“若研,你可知倩儿是谁?”魏凝儿低声问着身边的若研。
“是和硕和婉公主,倩儿是她的乳名,咱们可唤不得。”若研低声道。
“宫中不是只有一个公主吗?”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
“皇上如今确实只有咱们公主这一位金枝玉叶,那和硕和婉公主不是皇上亲生,她是和亲王唯一的女儿,贵太妃的心肝宝贝,自小养在宫中,皇上收其为养女,封了公主!这和婉公主人虽小,但脾气可大了,身子也不是很好,三年前得了重病,被和亲王福晋从宫中接回王府调养,此时大概是痊愈了,到这行宫来拜见贵太妃!”若研低声说道。
“原来如此!”魏凝儿恍然大悟。
太后居住的松鹤斋是正宫东面一组八进院落的宫室,此次来热河行宫,太后邀了贵太妃一道,均住在了这松鹤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