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月色将萧嵘棱角分明的轮廓描地清晰。
他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恣意地笑,恣意地杀人。
他的宁儿是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女子,她有些世上男儿皆不能比拟的胸怀与气魄。
对这样的她而言,想要收服一只军队的人心并不难。
因为没有人能胜过她的光彩。
……
二十六万大军对上林国四十万大军。
兵力之上的悬殊意味着这一场战役会很难,但荆长宁选择的地点很特殊,地势起伏之间意味着只要她后退,就能凭借地利之便进行拒敌。
酣战了约莫一刻半,荆长宁与吴一羽后背相贴,彼此守卫着。
“喂,打不过了。”荆长宁喘气道。
吴一羽明明喘得比荆长宁还要厉害,却梗着性子嗤笑道:“女人就是没用。”
荆长宁抬手杀敌,反驳道:“再不撤死的可都是你景国的兵。”
吴一羽看了眼四周:“你选的这个地方就是方便逃跑的吧。”
荆长宁汗颜:“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吴将军果然厉害。”
不知何时两人之间的对话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争锋相对,配合着杀敌之间倒有些默契。
吴一羽沉默片刻,看了眼四周苦苦支撑的景国将士,眉一沉:“撤兵!”
庄新的副将见状举兵便追。
然而凭借着地利,又是早有准备,荆长宁带着景国大军跑得很快。
相差无几的时间,在荆长宁的后方出现大军。
荆长宁望着身后叹了声:“都告诉你们我有援军,你们居然不信,怪我喽。”
那副将大惊,再也顾不上追赶,连忙回撤。
当景国大军和萧嵘带领的军队汇合,整顿兵马,景国的伤亡并不大。
毕竟两方只酣战了一刻半钟,伤亡还未起。
吴一羽望着萧嵘,又看了眼荆长宁:“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荆长宁手往吴一羽肩头熟稔一搭,朝着萧嵘努了努嘴。
“他啊,就是陪我过来,我们两人合计着骗你一场酒。”荆长宁憨声一笑,“说好的赌,你可不能赖账!”
说罢,荆长宁翻身上了萧嵘的马,扬长而去。
吴一羽愣在原地。
他低头,手心还有着粘稠的血,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当那个女子说让他们攻打落峡时,他以为她想让他们去送死,可其实不是。
当她说要和他打赌时,他以为她想说若是他输了,以后便要听从她,可是又不是。
她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一些东西,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却渐渐深入他心头的东西。
“我又怎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再说了一场酒,我还是请得起的。”吴一羽道。
身后,景国的将士中传来私语。
“那荆将军挺不错,她有能力,擅利用战机,敢同将士共生死,有勇有谋!”
“景王殿下也说了,我们景国并没有能力叛出合纵,不如一心跟随她,也是不错!”
吴一羽怔了怔,好像经历了这一场战役,再提起她时,已经没有人记得她的女儿身了。
其实,若是有能力,有谋略,女儿身又如何?
军旅之中敬佩有能力者,只要你有能力,便能服人心。
“兄弟们,荆将军说了,改日来我们军中喝酒!”吴一羽笑着喊道,“有没有信心,把荆将军灌醉!”
四下安静了一小会儿。
“有!”带着笑音的回答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