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春君听得孟姬言辞,伸手揉了揉眉心,摆手将凑近的孟姬推开,说道:“你先下去吧。”
也罢,他怎么能指望一个姬妾真正懂他的忧虑?
便在这时,他的手指翻开在一张雪色的宣纸之上。
墨汁浓郁饱满,字迹却极是犀利,一如其间言辞,如兵似刃!
“君之罪至死,君知之乎?”
——荆长宁拜言。
拜帖上只此一句。
毕春君却觉指间一颤,心头愁思仿佛一瞬间炸开,血淋淋铺洒在眼前。
君之罪至死?
君之罪至死!
谁人大胆至斯?
他兀地从座椅之上立起,怒声斥道:“来人,将那叫荆长宁的狂生绑来见我!”
……
“你们要绑我?”荆长宁一脸无辜地问道,“我这是触犯了易国哪条律法?”
一侍从冷声说道:“在易国,我家大人的话就是律法!”
荆长宁苦着脸容说道:“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文客,唉。”她长长叹息了一声,“总归是被欺负的命。罢了罢了,你…轻点捆。”
荆长宁这般苦着脸容被压到内堂之中,便见毕春君慢步迫近了过来。
荆长宁只觉一个男人的脸容在自己眼前放大,她扬唇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毕春君。
“你可知你的罪至死?”毕春君敛眉,目光冷冷地望着荆长宁。
荆长宁却转过目光,似乎是觉双手被反剪地有些泛酸,她转头对着身后押解着自己的那个侍从说道:“你娘有没有告诉过你。待人的时候动作这么粗鲁,以后会娶不到媳妇的。”
那侍从移过目光,有些鄙夷地瞥了荆长宁一眼,幽幽道:“我已经娶了三房媳妇了。”
荆长宁眨了眨眼睛。
“那你媳妇肯定不好看!”她一脸认真说道。
那侍从继续鄙夷道:“我媳妇是出了名的貌美。”
“够了!”毕春君冷喝道,“陈二你先下去!”
“看,太粗鲁就算娶了漂亮媳妇也会被凶!”荆长宁冲着那叫陈二的侍从翻了个白眼。
陈二转身离开之后,毕春君一把扯住荆长宁身前的氅衣,冷冷说道:“现在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你可知…你的罪至死?”
荆长宁摇了摇头,旋而一脸嫌弃说道:“大人怎么也这么粗鲁。”
毕春君一愣,忽地冷笑,手从身侧一带,便抽出腰间佩剑,剑光一闪便架在了荆长宁脖颈之间。
“现在,你可知你的罪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