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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后来庭院春深,咫尺画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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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毕竟不是清河城的,所以对这些个事情也不了解。她是临滨人,当初迟家想将产业发展到临滨去,所以才有了这门姻亲。

林希听到这也是一脸诧异,“那怎么成了这样子呢?”

“从十年前开始吧。老三为了公司的事,基本不回家,自然也就顾不上安然了。隔了两年,有一回在家,突然提出将安然送出国外,爸妈觉得她还小,自然舍不得。倒是老三铁了心。”

“后来呢?”

“安然出国了。他和何可人在一起了。”迟宇荣也不想再说下去,只用了两句话简单概括了。

林希侧着头想了想,随即露出了然的神情,“那老三在医院跟安然说得那话,可不就是真心话么。在他发现何可人更合适自己后,就把旧爱送去了国外?”

迟宇荣没接话。这些日子,先是父亲被迟宇新气得进了医院,再就是安然完全没了精气神还闹出吞安眠药自杀这事,母亲也为此操碎了心。一想起这些个事情,心里就焦躁的很。

林希瞧着他的模样,吻了吻他的唇角,“睡觉吧。事情都会好的。等过些日子,安然也就想开了。谁还没失恋过呢,可不都能走出来么……”

迟宇荣听着她的话,倒笑了起来,“你也失恋过?”

“才不跟你说。”林希钻进被子里,见迟宇荣关了灯躺下来。她伸出双手搂住迟宇荣的腰,“我呀,之前也喜欢过一个人。可惜,人家只将我当备胎呢。那时候也伤心着呢,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可过去了不就过去了么。我现在过得也很好,要拿他来换你,我还未必会换呢。所以就别操心了。”

黑暗中,迟宇荣弯了唇,低头吻上怀里的女子。

隔日清晨,何可人醒来的时候,迟宇新已经不在身边。她也不介意,洗了澡,将头发吹干后,穿着睡衣,圾着拖鞋。刚下了楼,就闻到了粥的香味。

然后便看见了迟宇新忙碌的身影。

听见声音,迟宇新回头看了她一眼,“吃饭吧。”

“这么殷勤?黄鼠狼給鸡拜年?”何可人打趣着说道。

迟宇新盛了粥放在她面前,将筷子递过去,一脸平静,“你的意思是,你是鸡?”

何可人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你的户口本是在你这还是尹芬那?”迟宇新也不在意,在她的对面坐下来,问道。

“在我这。作甚么?”才说完呢,她就迅速明白过来是要去领证的意思。她想起林希的话,思索了半晌,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迟宇新看了看她,知道她已经反应过来,也就没回答她的问题。

迟宇新的粥煮的极好,几样小菜也精致的很。光是闻着看着都觉得甚是可口。何可人一脸吃了两碗,才放下碗筷。

对面,迟宇新看着她,眉眼温柔。

何可人想了想,又问,“领证前,要做下财产公证吧?”

“不用。”迟宇新连思考都没有,只给了这样干净利落的两个字,他站起身,将碗筷收起来,“你去换身衣服,我们直接去民政局。”

何可人只觉得眼睛有些发酸,只是,最后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转身回了房间。

她只化了淡妆,没有描眼线和涂睫毛。放下手中的粉扑,她怔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即便是看上去是不施粉黛,也只是看上去罢了。

世事何尝不是如此。

这世界,原本就建立在假象之上。

许久,何可人才回过神来,打开抽屉的时候,一眼看见那个黑色的锦盒。她拿出来推开盒盖,看了许久,将耳钉戴上。

换上一件白色t恤,卡其裤,白色帆布鞋,她便下了楼。这副打扮,看上去倒像是个刚毕业的学生。

迟宇新见着她,难得笑了起来,“你是要装嫩?”

“不许?”她昂着下巴,盛气凌人的女王模样。

“那我是不是要配合你一点?”平日里冷酷的不苟言笑的面瘫脸倒难得的让气氛轻松了些。

何可人作上下打量状,“算了。我本来不就是拜金傍大款么……”

事实上,结婚登记倒完全没有小时候想得那么美好。两个人照了一张合照,填写申请结婚登记证明书并签字,领证。连电视上见过的宣誓都没有。完全是办公事的节奏。

直到拿到那两本红色的结婚证书,何可人依旧一点实感也没有找到。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自己这一生,就算是交给了身边的男人了。

她看着结婚证,证件照上两个人倚靠在一起,微微笑着。这照片上的迟宇新,比平日里来得温柔了许多。他很少笑,但笑起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安心。

也是到这一刻,她这才想起,十年的时光里,她和迟宇新甚至没有一张像样的合照。16607509

何可人正望着结婚证发呆,迟宇新将结婚证抽了去。伸手握住她的手,“上车吧。“

“去哪?”

迟宇新却没回答,薄唇抿着。他拉开车门,等何可人上了车,方才从另一边上车。

何可人侧着身子坐着,脸靠在车窗上,倒有些无精打采的模样。

“三哥……”

“把安全带系上。”迟宇新看了她一眼。

何可人依旧是那副模样,坐着没动。迟宇新也没再多说,探身替她将安全带系上。在他直起身时,何可人却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迟宇新配合她的动作,保持着那副俯身的姿势,动也不动。由着她搂着自己,脸搁在自己的肩膀处。

她的耳垂上,还戴着那个耳钉。在阳光下,熠熠地闪着光。潋滟的光泽,犹如她的眼。落进迟宇新幽深的眼底里。

“太失落了,就这么一盏茶的功夫我就成已婚妇女了。没有安慰品么?”半晌,何可人才松开迟宇新,故作无所谓的姿态。

迟宇新因为直起身子,启动了车子,“想要什么?”

“毕竟是迟家三少,这说话语气都不一样。我若是说时光机,你给得了?”何可人觑他,语带挑衅。

“给不了。”他倒是不在意,“我只问你要什么,没说但凡你要我就能给。”

何可人一双杏眼里藏着利刃似的望向他。

“口舌之争都输不起?”迟宇新没看她。

“不,我是怕你输不起。”此刻,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何可人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向前探身,吻上去,唇舌纠缠,然后,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何可人迅速坐直了身子,看着迟宇新过分发红的唇,下颌微微抬起,眼里笑意渐深,“被攻城略地的感觉如何?”

迟宇新伸出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唇,然后勾了唇角,“不差。”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何可人才发现原来是jessica的店前。她想起之前周延对自己说的话,也猜到了是来做什么。

两人并肩走进去,只有前台接待在,jessica并不在前厅。

不过,前台一见着迟宇新,便走来说,“迟先生,这边请。”

迟宇新握住了何可人的手,手指插进她的指缝里,十指相扣。他的掌心有些粗糙,摩挲着自己的指腹。两人随着接待,一路进到了最里间。

jessica没一会便过来,她的目光落在了迟宇新和何可人紧握着的手上,也没多说,“婚纱在里面。我带你去试。”

迟宇新这才松开了何可人,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试衣间里,jessica一边替何可人将拉链拉上一边说,“尺寸都还合适,就是腰际这块得再收些。”

“那你帮我改下吧。”何可人看着镜子,倒有些心不在焉。

jessica点了点头,在她身后站着,与她一同望着镜子,“你这副表情,可不是做新娘该有的表情。”

“你愿意做别人的负担吗?”

jessica从一边拿了软尺,量她的尺寸,“任何事物都是一体两面的。负担这种东西也是如此。如果对方甘之如饴,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米兰昆德拉曾经在他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如是说道: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倒在地上。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相反,但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变得自由而没有。

此时此刻,站在这更衣室里,何可人忽的想起这段话来。

迟宇新为她做过的一切,她清楚知道。只是他向她伸出的手,却使他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事到如今,对他而言自己究竟是否早已是他不堪重负的负担。这两日,她一直在思忖这个问题。

她怕的,是这一切已是他不能承受之重。却一次都没想过另一层意思。

这么想着,她的心,多少安定了一些。

jessica领着何可人出来,迟宇新站了起来,看着何可人的双眼一点点温柔了些。

“怎么样?没辜负你这婚纱吧?”何可人单手叉腰,头顶的灯照着她,眼里流光溢彩,不似平日里那蛊惑的笑,而是真切地,笑到了眼底里,笑进了对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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