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证被她看出破绽,就注定咱们这回是无功而返,就应该就此作罢!”李松岩焦急地说道。
周佐仁有些烦躁,现在知道放马后炮了?方才怎么不拦着呢?
“冷静冷静,她作不出诗来的!我把题材限定了,她没什么可写!”
“唉……”
李松岩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可见梅雪嫣提笔直下,他眼睛都睁圆了,好像看见了鬼一样。
“她!她她她连想都不用想吗?腹稿都不打?!”
周佐仁此时也是满头大汗,不用李松岩提醒,所有眼睛都看到了,梅雪嫣沾了墨水就开始写,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只片刻,梅雪嫣便写完了,徐师爷拿起诗稿诵读。
“绿野堂开占物华,路人指道令公家。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
绿野堂盛开占尽了万物的芳华,路人说那就是令公的家,令公的学生遍布天下,何须在房前再种花呢?
这是一首歌咏老师的诗作,桃李满天下是对一位夫子最大的赞美,显然,梅雪嫣赞颂的并不是周佐仁。
周佐仁此时脸火辣辣的,别人是桃李满天下,他是和学生断绝关系,连他教的学生对他都嗤之以鼻人人喊打,如何当得起“老师”这个称号?
这是拐着弯在骂他没有师德,不配为人师表!
“周夫子,这首诗就叫《周公绿野堂前种花》如何?以表学生对您的敬意。”
“我……你!”
“周夫子想要成名,其实大可不必来跟学生抢诗,这几首都是学生随口一作,夫子如果要,学生就是写上十首八首送给你也无妨,愿您名传天下流芳百世,您听好了……”
“……”
周佐仁只觉得脑袋里跟一百只苍蝇一般,天旋地转的,几欲吐血,自己大意,居然中了她的圈套!
只见梅雪嫣片刻又写了一首,徐师爷还没入座,又得起身念诗。
“自小刺头深草中,而今渐觉出蓬蒿。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这首题为《小松》,传神地描绘了不如野草的小松,由于“时人不识”,被轻视砍杀,只待成为参天巨木,那些目光短浅之人才感叹凌云松,其中趣理,耐人寻味。
周佐仁的脸像是被抽了几巴掌一般,都快滴出血来,这又是骂他有眼无珠,打压人才!每首诗都内涵深刻,看似在赞颂,实则都在讽刺自己。
这哪里是个文人啊,简直就是女人中的臭流氓!
“我……我是看你不顺眼,可我还没来得及打压你呢!反倒是你,害我被赶出了县学堂,弄得跟丧家犬一般,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周佐仁很委屈,想哭,明明他才是受害者,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
“夫子怎么了?”梅雪嫣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太少,您稍等片刻,我再赠您一首。”
写个屁啊!厉害了我的姑奶奶,您就别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