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文不光是为了舅母沈氏,更是为自己的前途,有梅雪嫣在,他永远只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只有没了她,自己才能出人头地!
而周佐仁对梅雪嫣更恨之入骨,若不是她,周佐仁就不会失去教职,他,以前有学员家长送礼供着,他活得逍遥宽裕,往日没有存银,现在日子过得极其清苦,真是紧巴巴的,只能仰仗沈子文。
冯秋墨,陆提学和吴县令已经将县试考卷的评等连夜赶出来,亲自评卷写榜,此刻,他们看着书桌,上头正是秀才榜以及一份考卷,秀才榜只差榜首茂才的名字没有填上。
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保持沉默。
“这梅雪嫣……真是给我们出了个难题。”
冯秋墨哭笑不得地说道,梅雪嫣是他发掘的璞玉,虽慢慢绽放光华,但未引起左相一派的注意,这文章要是公诸于世,被文院的人瞧见了,必定会得罪左相的人,是掩其锋芒还是推波助澜一次呢?
“上回右相大人亲评了梅雪嫣,赞扬她的风骨,有人已经颇有微词,将她归为右相的半个门生,这以后的事,当时也就没跟她提及,这下倒好,她自个儿撞进来。”
陆提学和吴县令都没说话,吴县令拿着考卷赏析了好久,才放下来。
“咦?”
“怎么?”冯秋墨眼眸一亮问道,“你有主意?”
“咳咳,没有。”
吴县令脸一红,他上回拿了梅雪嫣的一副手稿,这次没能帮上忙,心底有些亏欠。
冯秋墨骂道:“那你咦个什么劲!”
“我是发觉,梅雪嫣的字较一个月前,简直是判若俩人!”
冯秋墨正纠结,经吴县令提醒,这才注意梅雪嫣的字,他第一次阅卷,梅雪嫣的字简直是狗爬,不堪入目,后来在融雪文会上,字虽然工整了一些,但根本不像个读书人写出来的,他还刻意提点了。
而这份考卷,字体独特端庄,初一看流畅如水,细瞧隐隐秀气外露,而且风格独特。
“字?”陆提学不知道这些,迷惑地说道,“这字的确不错,配得上茂才的身份,想来没有十来年的笔力是写不出来的。”
“十来年?”吴县令好笑地说道,“一个月前,她的字还跟六岁顽童写出来的无异!这才过去一个月,这进步太神速了吧?”
“一个月!”
陆提学惊呼道:“你们不是诳我吧?哪有一个月能把字练好的?”
“陆提学你是没见过她之前的字,我家里还挂着一首诗呢,说实话,要不是那首诗才气逼人,仅是字,挂在我墙上我都嫌丢人!”
“还有这等奇事?”
陆提学想了想说道:“还真是位奇女子……冯院君,从你们这么说,她必定不是焦躁之人,堪当茂才之名!咱们光想着庇护她,可要成材,磨砺是必不可少的,别忘了,左相再势大,朝中还有太后支撑局面呢!”
正当陆提学准备亲自在秀才榜上,填上梅雪嫣的名字时,外头下人禀报。
“陆提学,吴县令……县衙外有人击鼓!”
吴县令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有人击鼓就代表治下有冤情啊。
“谁?”
“他说他是县学堂以前的教书夫子,要状告梅雪嫣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