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如青惊跳了起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若不是有什么打算,兰先生怎么会忽然这般热衷于开花铺了?要知道最开始你可是极力反对贵公子与我合作的,可现在却忽然改变了主意,才半个多月便已经租好了铺面
,想必就是连花源都已经找到了罢?兰先生这般做,大有玄机啊。”
兰如青的额头开始慢慢沁出了汗珠,他忽然觉得有些玄乎,旁边坐着的不是一个小小的村姑,而是一个羽扇纶巾的人,眼睛里满是智慧,似乎什么都逃不脱她的眼睛。“兰先生,你为何这般匆忙的做决定,我想应该与朝堂之上的朋党之争有干系,是不是?”见着兰如青脸上渐渐变色,卢秀珍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走偏方向,索性将自己所
掌握的有限八卦扔了出来:“或许,我能说得更直接一点,与张国公有干系?”
“你……”兰如青猛的站了起来:“你都知道些什么?”
“兰先生,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见着兰如青这么大的反应,卢秀珍更是心中笃定,不用说,兰如青背后那个人就是张国公了,难怪他们要联手对付大司农,谁叫大司农一心想将皇后娘娘拉下宝座来呢。“哪些是该知道的,哪些又是不该知道的?”兰如青紧紧盯住了卢秀珍,没想到这村姑竟然如此神通广大,才这么些日子,便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这一张口,他便已经无
法遁形,狼狈不堪。
“兰先生,我知道什么,怎么知道的,自然不必一五一十的向你交代,但有一点你可以相信我,我不是你的敌人。”
听到卢秀珍最后一句,兰如青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在担心什么?卢秀珍说得不错,她不是他的敌人,她的脚已经踏上了他们这条船,从他买鸡枞菌开始,她的鞋子就已经湿了。“兰先生,我觉得我们最好能坦诚相对,请你告诉我,你准备要我作甚?我绝没有想插手到你与张国公府做的事情哩去,可你也不要让我云里雾里一片糊涂,到时候怎么死
都不知道。”卢秀珍说得很是平静,可她的手掌里却已经薄薄的出了一层汗,有些湿滑,似乎握拳都握不拢来。
说不害怕是假话,谁不怕死?而且她更害怕半死不活。
“你……”兰如青想了想,点了点头:“卢姑娘说的没错。”
她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必不让她配合自己,这样会更顺利些,以卢姑娘的聪明伶俐,自然不会出什么纰漏,倒是自己若想刻意隐瞒,可能还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就这样罢,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兰如青要她留心唐知礼的举动。
“开了花铺你们便是同行,观察他的举止便更加方便。卢姑娘,你要格外注意他,若是他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请务必传信给我。”
卢秀珍眼前忽然晃过那日早晨的一幕,她与崔六丫坐着崔三爷的骡车进城,在城门口被唐知礼的马车惊了骡子,她与崔六丫狼狈的摔倒了地上。
匆匆忙忙赶着进城的唐知礼……难道是有什么着急事情?
“他是大司农那边的人?”
“我也不能确定,只是觉得有诸多可疑之处,故此想要在江州城开间花铺,能监视到他的一举一动。”
“兰先生,我想那花铺定然离唐知礼的铺面不远,是不是?”
兰如青的视线再一次调转过来,这一回他没有再露出惊异之色,只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就在唐知礼那铺子的斜对面。”
“位置不错。”
“你说什么?”
“我说位置不错啊,就在花市门口,当然生意会好,不说日进斗金,养家糊口没问题。”
这一回,兰如青没有法子掩藏住他的惊异:“卢姑娘,你怎么知道唐知礼的铺面在江州花市门口的?莫非你原先就认识他?”“兰先生,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做一桩事情之前,自然先要摸清楚底细,虽说开花铺不是一件为难事情,可多多少少也要进行些调查才能入手,总不能贸然行事,
否则不仅仅是赔进去银子,赔得更多的,是你的光阴。”“卢姑娘,兰某实在佩服!”兰如青忍不住击掌称赞:“卢姑娘冰雪聪明,真是世间少有,兰某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