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想去给卢秀珍寻那奇花异草,一边却还存着回去瞧瞧的心思。
“遭殃,这又是为何?”崔大郎有些吃惊:“我不会让人认出来的。”“公子,陌生人定然认不出你来,可熟悉你的人肯定能从你的身形看出几分相似,更何况你还戴着面具,那更会让人起疑心。我听府中的家仆说,你那义妹崔六丫,曾远远
的看到过你一次,回了厨房以后掉了许久的眼泪,说看到公子就想起她过世的大哥……”兰如青的脸色渐渐严肃:“公子,那还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
崔大郎的头慢慢低了下去,他不得不承认,兰如青说的是事实。
虽然他很想再见自己的家人,可现在一切未成定局,他如何能贸然出现?只有期盼着他那个陌生的外祖父能将事情搞定,他才能正正式式出现在世人面前。
为今之计,只能与兰如青口里的张国公,他不认识的外祖父合作,否则自己肆意妄为,害到的最终是他想念的亲人。
见着崔大郎慢慢没了声音,兰如青知道自己的劝说有了效果,毕竟公子不是个糊涂人,期间的厉害关系,他自然会想得通。“公子,你若是觉得一定想要出去,如青和胡侍卫可以陪你出一趟远门,到京畿之外的地区去寻些花草过来,这样可好?”为了安抚崔大郎,兰如青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做一
点相应的让步,京畿目前是是非之地,到外边去转转,刚刚好可以避避风头,想来国公爷也会赞成他这个主意。
“远门?”崔大郎摇了摇头:“远门就不必了,就到靠近京畿之外的州郡走走,来回也就几日功夫,再走远了就不方便了。”
公子这明摆着是舍不得离开卢姑娘远了呢,兰如青一眼就看穿了崔大郎的意图,只不过他也不提——聪明人就该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就按着公子说的去办罢,就到京畿之外的州郡到处走走看看,顺道了解些各地的乡土风情也是好的,正好这些日子卢姑娘肯定没时间来打理这花店之事,先不用着急回来
,店铺租赁之事交给钱管事,他自然会办妥当。”
“卢姑娘没时间?”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崔大郎的目光无意识的转向了那盆蝴蝶兰,在最底下的根茎处有个小小的隆起,一抹极淡的绿色,看起来又要发出新叶来了,他还想让卢姑娘来看看
他培植出来的成果呢,然而……她没空。
“她被皇上召见了。”
兰如青的话就如惊雷在耳边响起,崔大郎猛的抬起头来:“被皇上召见?没事罢?”
“就是那江南种谷之事。”
“种谷?”崔大郎眯了眯眼睛,阳光很刺眼,让他有些睁不开来。
回忆一点点的袭上了心头,那个下雨天,他与卢秀珍并肩站在水榭,眼前有一张白茫茫的水雾帘子,她的声音里略带忧愁:“村里种下了江南来的种谷,可并未出秧……”
弯弯一画的眉毛,眼睛里似乎也含着一种愁苦的气息,就如阑干外边的春雨,绵绵不绝,仿佛间又似那水榭外边的湖水,波光粼粼,万点碎银闪烁。
“那……”他心中一惊:“皇上是在追查种谷被人调换的事情?”
若是皇上要彻查此事,他外祖父的布置岂不是白费了心血,而且他们的计划就会暴露在仇家面前,这么多年的苦心布置也就毁于一旦了。“公子,因着卢姑娘一口咬定种谷是从江州城夏家粮肆买的,故此仇家并未想到种谷里做了手脚,只是好奇卢姑娘怎么将这江南的种谷种出来的,毕竟大家的田里,江南种
谷没见冒头,为什么就是卢姑娘家的出了秧呢?”崔大郎有些忐忑,忽然想起自己让兰如青给卢秀珍送种谷的事情来,他原来的意思只是想盼着家里能过上好一些的日子,没想到反而差点酿成大错,甚至惊动了京城里的
皇上。“公子,这事情你做错了,我也做错了,好在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以后咱们还是得照着国公爷交代的事情去办,切莫轻举妄动,以免扰乱全局大计。”见着崔大郎的神色,
兰如青赶紧进言,希望他能明白个中深浅,不能肆意妄为。崔大郎缓缓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