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然,兰先生把我们家杀了,后患无穷。我们家是京畿地区唯一种出这江南种谷来的,就在旷知府和大司农的手下来过以后,我们家就被灭门,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引起
更大的怀疑?而我家六丫是在贵府做厨娘的,除此之外别无其余牵连,你的对头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到贵府呢?我想这是肯定的。”
看着兰如青愈发白了的一张脸,卢秀珍只觉好笑,这位兰先生还真是读书读傻了,空会讲些大道理,一遇到实际的问题,却是有些慌了手脚。一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事情,若能细心抽丝剥茧,定然能从期间找到一些关联,兰如青给她种谷的事情做得大错特错,这个漏洞出来,必然要花很大功夫去填补,而杀人灭
口却是最愚蠢的一个法子。兰如青额角涔涔有汗渗出,国公爷为了大事杀过人,他这是知道的,可要杀掉一些自己熟悉的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卢秀珍与崔六丫跟他打过好些交道,对于这两个
姑娘他心存好感,若真是要对她们下手,他于心不忍,更何况卢秀珍说得对,若是将她一家给杀了,势必会引来更多的怀疑。
“兰先生,怎么了?我这待宰的羔羊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呢?”见着兰如青额角的汗珠,卢秀珍笑得越发的甜蜜了:“兰先生觉得我这法子怎么样?”
“第二种法子是什么?你快说。”
兰如青一只手抵住了坚硬的书桌,暗自咬牙,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受制于一个乡野村姑的时候。“兰先生,第二种法子很简单,你必须将你的底牌亮出来,让我明白现在我所处的形势是什么,该怎么样去面对。我不是个畏死之人,可我却依旧还是对美好的生活有向往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活腻了的老寿星,是不是?”
这才是关键,她必须明白兰如青的身份,目前看起来他对自己没有恶意,焉知以后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我的身份,你不是很明白?我是江州城里的富商,经营金银首饰与古玩字画,江南有田庄,生活优渥,不愁吃穿,卢姑娘还想要知道什么呢?”
“兰先生,明面上的身份人人都清楚,我是要你那个真实的身份。”卢秀珍盯紧了兰如青的脸:“你不会告诉我,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商贾罢?”
“卢姑娘还要我说什么呢?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我又何必说。”
好一个打太极的高手,不动声色又将这个问题抛回来给了她,卢秀珍点了点头,兰如青也不是吃素的哪,狡猾得很。“兰先生,你只不过是幕前的一枚棋子而已,真正的人肯定是不会露面这般招摇过市,而且也不会犯下你能犯下的错误,若是我没猜错,兰先生你背后那个人,定然与大司
农有过节,而且积怨甚深,想要利用这江南种谷的事情来扳倒他,是也不是?”兰如青脸上变色,这村姑分析得头头是道,宛若她亲眼所见,只是或许她久居山村,对于朝堂上的形式并不太明白,故此没能直接将张国公的名讳说出来。这样的人,若
身为男儿,若是在殿堂之上为国效力,这份谋算这份聪明,要远远胜过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只是你背后那个人,绝没想到你会出这样的纰漏。兰先生,我昨晚想了一个晚上,都想不通这里头的关键所在,还请先生赐教。”卢秀珍朝兰如青深施一礼:“兰先生,这
里头究竟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想到的?”
兰如青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卢姑娘,有时候聪明过头也不好。”“知道得越多,就越不安全,是也不是?”卢秀珍昂首望着兰如青,嘴角出现了一丝恬淡的笑容:“兰先生,你错了,我并不是知道很多,我只是想明白自己的处境,趋利避
害而已,谁又不为自己的生命着想呢?”
“卢姑娘,这个我暂时还不能答复你,但请你记住,我绝无害你之意。”兰如青觉得,他真的是被逼到山穷水尽之处,必须去京城走一趟,请教下国公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