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舒服。
“公子赶紧回房间吧,奴婢伺候公子更衣。”
脚步声十分轻盈,灵燕已经捧着一套衣裳奔到了崔大郎面前,上下打量了崔大郎一眼,她惊呼出声:“公子全身上下都湿了!”
崔大郎伸手朝卢秀珍指了指:“我没叫你给我找衣裳,我是让你给这位卢姑娘找套衣裳来,你没见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么?”
卢姑娘?灵燕的眼睛朝走廊阑干那边的卢秀珍望了过去。这不是昨日在外院见着的那个姑娘吗?方才她与公子……灵燕有些愕然,正站在那里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身后传来崔大郎略带焦躁的声音:“还不快些去,杵在这里作
甚?”
灵燕转过头来朝崔大郎弯了弯膝盖:“公子身体要紧,先去换了衣裳,奴婢再去给这位卢姑娘找套合身的过来。”
崔大郎伸出手将那套衣裳抓住,转身就走,只扔下冷冷的一句话:“快去寻衣裳给卢姑娘。”
灵燕疑惑的朝兰如青看了过去,兰如青挥了挥手:“你先去给卢姑娘找衣裳罢。”
“是。”灵燕脚步匆匆,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卢姑娘,现儿雨太大不便干活,你且去外院与你那小姑子一道呆着罢,等到雨停了再说。”兰如青的声音平平。
卢秀珍点点头:“行,我知道了。”兰如青瞥了一眼她,转身走开,卢秀珍站在那里,瞧着那单薄的身影慢慢远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来。这个兰先生好像有不少心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他那儿子
与他关系不和睦故此看上去心事重重。想想他也够可怜的,年轻时为了追求功名放弃亲情,害得自己的独子都不愿意与他过多交流,父子间跟陌生人一样,而且到现在他还没有放弃对功名的追逐,还在想着要
她培植出嘉禾来向皇上邀功。
这人还真是执着啊,卢秀珍同情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到了那一天兰先生猛然醒悟,回望自己这一辈子,可也会有遗憾和愧疚。
“卢姑娘,公子吩咐给你的衣裳。”站在面前的这个丫鬟看起来有些心情不好,或许是被主子给责备了,拉长着一张脸显得有些不高兴,她将衣裳赌气似的朝前边一送:“卢姑娘,快些拿去换上,若是你换得
慢了感了春寒,我家公子少不得又会寻我的不是。”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呢,卢秀珍又打量了灵燕一眼,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她哪里得罪这丫头了?为何她对自己的口气这般不好?
“多谢姑娘提醒,我这就去换,请姑娘带我去一间空房。”
灵燕白了卢秀珍一眼:“你跟我来。”
因着下雨,房间里有些暗,灵鹊点上了油灯,暖黄的火焰跳跃着,忽明忽暗,让人脸上的表情也跟着飘忽不定起来。
“公子,你可还记得兰某的话?”兰如青坐在桌子对面,双目直视崔大郎:“兰某提醒过公子,那卢姑娘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寡妇,公子应当与她保持距离。”
“为何?”崔大郎垂眸,语气平淡:“未必我想做什么都还要先生同意么?”“兰某没这个意思,只是想提醒公子,过多与卢姑娘接触并不是件好事,公子你现在身份已经有了变化,何必再与这乡野之人有联系?虽然兰某觉得卢姑娘不是一般村姑,
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公子还是不必再与她接触了。”
那般兰质蕙心的人,只可惜生在乡野人家,若是命好投胎在高门大户,兰如青觉得他只会乐见其成公子与她交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反对。
“兰先生,你曾教我英雄莫论出处。”崔大郎抬起头来,双眼灼灼:“既然兰先生觉得卢姑娘不错,又何必拿她的身份来说话?”
“公子,你可曾想过卢姑娘的安危?”兰如青盯住了崔大郎,声音里透着一丝凉意:“公子此时尚且不能保证自身安危,又为何将她再牵扯进来?”
“安危?”崔大郎的眉头渐渐皱起:“先生,你上回不是说……”“公子,事关重大,不能掉以轻心!”兰如青转过头来,看着甫才跨步进来的胡三七,一脸的不赞成:“胡三七,你能不能不这样胡闹?”